钟序笑得很温和:“冷吗?”
可是,钟序再没有再到他的梦中来。
清醒只是短暂的,迟衡很快放纵在浑浑噩噩的睡眠之中。
这一觉并没有舒缓迟衡的困倦,被曲央带到秘密的居所,是炻州城外一个荒凉隐蔽的农家小院。在这里,迟衡很快再度睡去,他期望钟序会再次走梦里,握住他的手,安他。
抚摩迟衡的发,钟序的眸却迸发前所未有的光亮:“别伤心,我们这一世注定已经到了,但还有一世,一世我再不会这么无能。”不再是不甘心,钟序的声音是如此的欣喜,像天里鼓满芬芳即将绽放的花。
一声太息合着迟衡的呼喊,一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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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序……”
心被空,迟衡忽然惶恐了,他跌跌撞撞地跑房,大声地喊:“曲央,曲央,曲央你在哪里?”
很多次,也许是清晨,也许是傍晚,也许是深夜,迟衡睁开,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旁边,会忽然惊慌失措。所以,在睡梦里,迟衡开始无意识地拽住曲央的衣裳,或握住曲央的手,甚至会意识地紧紧抱住曲央,不让他离开。
他不是想获得安,他只是想说这个事实,重复着,重复到自己认命。武都尉死去的那一刻,像锁链瞬间断裂,心瞬间没有了存在的望,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曲央从院里缓步走,背映着阳光,黑衣削瘦。迟衡看不清他的脸,可心蓦然安定来,无边的惶惑随之驱散。
自己被抛弃了?
站在迟衡的跟前,曲央俯视着。
【四十二】
从漫长的睡眠中醒来,空空的房间,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风,一一拍着破旧窗棱。
曲央一怔,最后也只是拍了拍迟衡的肩膀。
钟序轻轻地抚摩了他的脸颊。
太过张皇无措,他跌倒在地。
曲央频频皱眉,却并没有推开迟衡。
迟衡紧紧抱住了钟序:“钟序。”熟悉的,连拥抱都熟悉到想泪,但泪已涸在眶。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真不甘心啊……” 钟序的声音弥散在风中,白的影在阳光,一一消了。
满脸惊慌。
迟衡慢慢睁开睛,交织的树叶渗透阳光,璀璨如宝石的光芒。他转了一转珠,看见曲央坐在他旁边,很安静,像冰在阳光散着冷光。
迟衡心中涌现一丝生的期望。
迟衡仰着,看着天空,恍恍惚惚:“钟序,死了。”
迟衡睁开,恍恍惚惚中看清白的人影坐的床沿:“钟序……你终于来了。”
语气是那么低,像恐惧被抛弃一样。
不知度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冬天气转寒,夜深了,睡在床上凉得快筋,迟衡意识地抱住了双手,飘飘渺渺中,他觉到有人在抚摩自己的发,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
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样。
两人默默相对着。
在昏暗月光,悲伤那么烈,迟衡低低地说:“钟序,不要死。”所见,所摸,均是梦,均是幻觉,不可长久。
迟衡没有抬,依旧是跌倒在地的姿势,无力地跪在原地,而后,蓦然伸手拽住了曲央的边,低声地说:“曲央,你刚才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