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宿鸟扑簌簌地飞远。
死灰一样的心顿时活了过来,黑影早已不见,迟衡的再怎么鞭打也跑不动了。等寻到了关公庙,已是朝阳遍洒。关公庙荒芜许久,尘土蛛网蒙得到都是,关公像早已破败不堪,彩漆掉得所剩无几,香炉上着三不知过了多久的香。
风渐冷,离得不远,却不见了钟序的踪影。篱笆门楼依旧是锁着的,不见动过的痕迹。
唰――
赶紧将血布捡起摊开,上书三个血字:关公庙。
庙里什么也没有。
转天亮,天际像迟衡的心一样一丝血红朝霞,迟衡,抱着不知该怎么办。
“钟序、钟序……”迟衡喊,引四张望,四周的杂草被踏得凌乱不堪,一看即是蹄痕迹。他心一惊,明明就是一眨功夫,还能生意外。
一整个晚上,迟衡都像没的苍蝇一样,在黑黝黝的山间胡乱找着,喊着,直到天亮,他的声音完全哑了。也疲惫了,蹄扒着枯草,踯躅前行。
序去。
惨不忍睹。
长缨猎猎,无声诉说着这一切。
那边,是长满荒藤的荒山,山昏蒙,草木萧索,仔细一看,果有蹄踏过的乱痕。迟衡升起一希望,鞭而上。穿过满山落叶,听得见孤禽夜鸣,独独没有一丝人的踪影。
偌大的山怎知武都尉把钟序带到哪里去了?
迟衡冲着周围大声地喊着:“钟序、钟序、钟序……武都尉狗杂种,来,有种就来跟我一战,武都拿不稳,阴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来!”
“哪里?跑哪边了?”
武都尉?是武都尉的吗?他没有追随元州王而去?他一直在夷州吗?一直跟自己吗?是他把钟序掳走了吗?
却见不着一个人,听不见一丁儿回声。
这矛,是左护军的矛。
这是怎么回事?
迟衡将刀顿在地上,河中倒映他的脸,满是憔悴。他心如刀绞,平生第一次如此惊恐,如此无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对着河,迟衡几乎快急泪来:“钟序,你一定要没事。”
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把整个村都寻遍了,路过那个人家时候,那老冲他招手:“你是不是要找一个骑的人?刚才,老生,看见一个黑衣人挟着一个白衣人,从那边跑过去了。”
那带血的长矛,那天武都尉悲怆的痛骂声再度回于脑海,那种几乎呕心肝的痛和仇恨,闻者胆寒心惊。想到自己一刀将左护军斩成两段,然后想到钟序竟然落在这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庙的一侧有棵大树,树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迟衡花枪,不安之涌上,普通村落,能遇上什么意外?迟衡沿路又跑了几步,看见地上又了一长矛,长矛的长缨带着早已凝固的血迹,斑斑驳驳,十分怆凉。一见这矛,迟衡他心中一凉,顿时明了。
迟衡豁然起,飞上,扯开缰绳,疯狂地喊着,找着,越找越急,手心冒汗。
迟衡本能举刀一挡,铛的一声,一支箭撞在刀上,清脆落地,箭上带着一块带血的布,远有黑影闪过,飞速离开。
扯急急跑了几步,钟序的花枪笔直笔直地着地上;旁边躺着的是,已经死了,开膛破肚,血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