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那三个就都笑了,一个说她“小抠门”,一个骂她“小细鬼”,笑的冯荞撅了嘴,只有冯东一个大好人,没忍心笑话她。冯东把那包煎饼拿过去,说再带回去就是了。
“油煎包荤的素的?”
“什么呀?”冯荞接到手里,发现是一包卷好的煎饼,用净的笼屉布包着。冯亮说,担心他们晚饭没得吃,二伯娘给带的煎饼,特意炒了小咸鱼卷着。
“二伯娘真好――可是,我肚都吃撑了,不知你们带饭,我们馆吃的。哎,早知就不用花钱吃了呀。”
服务员随手放一个瓶,冯荞便自己拎起来,给两人倒喝。
“同志,先给拿儿。”杨边疆喊了一句,对冯荞笑,“你吃油煎包,我还是米饭吃得饱。”
虽说是饭店,可那青椒鸡炒得实在普通,一碟小凉菜是好几样杂菜拌在一起的,倒是。一盘油煎包冯荞没吃完,剩了两个,杨边疆负责打扫战场,随手夹起来就吃了,碗里盘里都划拉吃光,不然剩饭剩菜是浪费,是要被教育的。
戏台上一阵铜锣声响起,大戏开场了,唱的竟然不是惯常看的样板戏,是一个有趣的地方戏曲,演员画着红红的脸,扎着白巾,北方的农民打扮。戏台边闹哄哄的,哄小孩
等菜的功夫,杨边疆随意跟冯荞聊起当兵的生活,冯荞听得新奇,心说怪不得他总喜跑到小堂,悄悄拜托她米饭吃。很快服务员把青椒鸡和油煎包端了上来,两人就低吃饭。
奇的。杨边疆跟她说,吃着等着,冯东、冯亮上就该来了。
“杨大哥,钱我得跟你一人一半。”走饭店,冯荞便开始在上翻找零钱。
公社门有个小卖,有瓜、果糖之类的零嘴儿,冰棒没有。杨边疆去查看占地方的扎,冯荞就跑到小卖买了些瓜和一把果糖,等她回到戏台的时候,冯东跟冯亮已经来到了,正站在边上张望。冯荞忙招手叫他们过来。
杨边疆问素的什么馅儿,服务员说韭菜的,想到韭菜味儿大,怕小姑娘不喜,杨边疆要了荤的。服务员在本上画了几笔,报了钱数。吃饭是要先给钱的,一块零六分,再加七两粮票。杨边疆付了钱和粮票,服务员转走了。
很快服务员把两碗二米饭和一碟小凉菜端了上来,两个满满的瓷大碗,白米和小米混在一起的二米饭,那时候白米金贵,小米却便宜。
“晚饭没吃吧?”冯东一见面就关心这个,“喏,给你俩带的。”
“回吧,回让你请。”杨边疆笑,“就你事多,我工资可比你多。回你请我行了吧?”
“刚去当兵的时候土不服,那地方寒,连空气都稀薄,缺氧,得胃不好,吃不得饭,就养成了吃米饭的习惯。粱米饭、二米饭吃得多,白米饭不常吃,有时候连队晚上吃玉米发糕,我不吃,中午就使劲多吃一碗米饭,晚上随便喝粥凑合过去。退伍回来以后,咱这儿不是稻产区,家里都吃的煎饼,米饭就吃得少了。”
冯荞持要给,杨边疆无奈:“别给我,我兜里不好装零钱,还容易丢。要不等会儿你请吃瓜冰棒,正好连冯东他们一起请,好不好?”
“一盘油煎包,两碗米饭,炒个辣椒鸡,再来一个小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