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法！要不你说怎么办？”

“她婶，你有话倒是说呀。我这忙着叉麦草呢。”

“孔嫂，我当家的有个事，叫我跟你商量。”寇金萍把孔母拉到僻静，巧如簧地把那意思说了一遍。

冯老三想了一圈，唯独没想到要跟冯荞商量。

“要不……你去跟孔家说，换小粉嫁过去。横竖我们冯家，嫁给他家一个女儿就是了。”

“哎，都怪我没用，我跟着你这好几年了，一直也没怀上。我这阵睡不着觉来回考虑，就算我们能再生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就算是个男孩，我跟你这都快四十了，不等他长大成人，我们就老了，将来他结婚成家要花钱，我们哪还有力量？将来叫他指望谁？”

寇金萍一见冯老三松了，赶紧跑去找孔母。麦收尾声，生产队的麦场还没收拾净呢，寇金萍在麦场边拉住孔母，一脸的言又止。

“你胡说什么，这成什么了！你当这是去供销社买东西，商量商量给换一个？说来你都不怕丢死人。”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冯家吗？”寇金萍睛一横，翻脸就开始撒泼，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为了谁呀？他孔家穷家破院的，你当我舍得小粉呀？我还不是为了你冯老三，还不是为了你家的香火吗？冯老三你也不想想，等你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后代都没有，这村里谁还看得起你。我知，小粉不是你亲生的，比不得冯荞，我拿她替冯荞还不行吗？我为了你这个家，为了你们家的香火，我一颗真心都扒给你吃了，你倒还嫌腥！”

孔母猛一也被雷得够呛，愣了老半天赶紧说：“这怎么行？志斌跟冯荞订的婚，你说这一个村的，妹易嫁，这又不是别的东西，想换就换，这也太胡扯了。”

“……孔嫂，你看这都怪我那个当家的，他见我好几年也没怀上，整天嫌弃我，整天变着法折腾，跟我闹气，日都要过不去了。而今他非得要把冯荞留在家招赘，着我找你商量，他说了，也不能叫你们孔家吃亏，冯荞不能嫁，我们换一个，把小粉嫁给你家，你看这样行不行？”

“要不，你去跟孔志斌他妈商量一？女人家，私里总比男人好说话。”

寇金萍两紧盯着冯老三的反应，果然，冯老三一听这话脸就黑了。

‘四十八，结秋瓜’，你跟我这都没到四十岁呢，肯定还能再生一个的。”

寇金萍挖空心思找了个好理由，然而冯老三却心动了。对呀，原先只想着把冯荞嫁得近些好孝顺他，可嫁去就是婆家的人，将来生了孩也不会姓冯。这一年一年过去，万一寇金萍生不儿来，他可怎么办？

“把孔家的婚事退了，把冯荞留在家里招个女婿。”寇金萍抛她的钓饵，“你知，冯荞算是个孝顺的，她怎么说都是你亲闺女，留她在家招女婿，她肯定能孝顺你，将来她生了孩也能跟你姓冯。要是我们真能再生个儿，长如母，冯荞也能帮衬他。”

“你说的在理。可是你早也不说，冯荞已经订婚了，你叫我怎么跟孔家张这个嘴？这一个村住着，低不见抬见，冷不丁的我就要退婚，不好成仇了。”

冯老三看着寇金萍哭哭喊喊往床上躺着去了，狠狠了几卷烟，老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