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可累死我了，今天这个，淌汗就跟洗澡似的。”

广而告之一声，她就站在门等，稍稍等了一会，二伯娘来开门了，一把扯过冯荞：“好了，赶紧来吧，你二哥、三哥刚才在井台冲澡呢。”

“三表哥，二……二表哥。”寇小胭一看见冯东，越发紧张不安，坐的更加端正，整个人绷着，连两只手都老实放在膝盖上，比那听课的一年级小学生还拘谨。

“小胭，你先睡吧，不许占着我的床啊，你回里屋睡你的床。我去去就来。”

吃不吃随你。东屋还有小麦煎饼和炒的菜。”

寇小胭端端正正坐在小板凳上，又听见二伯娘提到一遍“洗澡”，就觉上哪儿似的。这时冯东和冯亮换好了衣裳，一前一后来了。

“小胭，来吧。”

“我到我二伯家，玩一会就回来，你跟着我啥。”

“哟，后面还有一个呢？”二伯娘伸着，借着屋里的一灯光，依稀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哦了一声说：“小胭跟着你来了呀，来吧。”

冯荞洗完衣裳，自己温冲了个澡，就回西屋跟寇小胭说，她去二伯家一趟。

“明天三婶要是再不上工，你就跟我妈后，她最会讲理了，队长都说不过她，她一准不会叫你吃亏的。”冯亮笑嘻嘻建议。二伯娘

冯荞无奈地撇撇嘴，戳戳她的额：“胆小鬼。”

二伯娘拉着冯荞往屋里走，天本来就黑，后边的寇小胭被直接忽略了。冯荞回喊了一声：

冯荞白天多买了一包小咸鱼。二伯家活也辛苦，日拮据，饭桌上平常也没什么菜，冯荞白天买了两包小咸鱼，打算趁着现在，给二伯娘送过去。

冯荞领着寇小胭，穿过黑咕隆咚的小巷来到二伯家门，拍拍门：“二伯娘，你在家吗？是我。”

“大表，我跟你去。”寇小胭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俩随意聊着这话题，却不知跟着的寇小胭听见“洗澡”俩字，小表顿时垮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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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贵，这天气加儿青辣椒炒，卷煎饼特别对味儿。”冯荞笑，拉着二伯娘撒，“二伯娘，你看看你，就不能说别的？今天割麦累了吧？”

冯东没回应，冯亮倒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咦，小丫，你都好了吧？”

二伯娘已经听说了白天寇小胭中暑的事，看着瘦小的小丫心里终究不忍，便嘱咐她往后田，要注意草帽，多喝。

冯荞把那芝麻烧饼往床小柜上一放，就自顾自去了，这时节忙死人，她得去把冯老三换来的汗衣裳洗了。

冯荞跟二伯娘屋聊了些家常，把小咸鱼给了二伯娘，二伯娘兴的样，嘴里却埋怨：“咋又买这贵东西，你可有两个钱了，叫你好好攒钱，好好攒钱，攒钱给你自己买嫁妆，你整天穷大方啥呀。”

“我就是怕碰巧了。”冯荞偷笑，“二哥、三哥也真是的，学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在家里洗澡，他俩去西大河洗洗，多舒畅多方便，我要是男的，我整天跑西河里洗澡玩。”

寇小胭嚅嚅：“我、我……我跟你伴儿，你看天都黑了，我跟你去作伴儿。”

“你三哥不去，说人懒不想走路，你二哥也不去，说洗完了走一路回来又淌汗了。就你二伯每天跑河里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