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牢笼，关着两个人。

他知这句话一旦说意味着什麽，而他更知，秦深会懂。

明明什麽都改变了，却又仿佛什麽都未改变。或许，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这麽过一辈？

但我知，我总是在这里的。

然後他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雾散尽，日光倾城，洒脱而灿烂。

“……也许吧。”他沈默了一会儿，低垂的眸中有无数绪汹涌翻，却又一一熄灭。

程诺轻轻一笑。

“……诺诺！”他失声叫，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里，是饱狂喜的震惊。

秦深站在槽边，没有转，低低叫了一声程诺的名字，手上还一边着碗。

我总是在这里的。

秦深轻声：“我知你也清楚的，诺诺，无论哪种形式，这一辈，我们总是要捆在一起了。”

我仍然不知未来会发生什麽，我仍然无法断言我们可以走到最後，我仍然不敢相信白偕老的童话会发生在我们上，我踮起脚尖极目远眺，仍然到前方黑雾弥漫一片茫茫。

果然，碗的抹帕啪一声掉在地上，秦深不敢置信地回过，脸上写满了难以形容的神

程诺定了定神。

他得很仔细，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贴着洁白的瓷碗，低着认真家务的样，迷人又优雅，犹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程诺若有所觉地停脚步，转看向厨房里男人的背影。那样孤傲而直的背脊，像一柄古朴肃然的剑，突兀地竖立在和这份气质格格不的厨房里。

男人的声音低沈清雅，像沙沙的清风温柔地拂过大提琴，撩拨涓涓绵绵的音。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全是足以将人溺死其中的深意。

“反正，我总是在这里的。”

时间就在这一刻无声地静止了。

而这一刻，它终於鞘，亮夺目而慑人的锋芒。

快要转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厨房里的声哗地停了。刚刚开着还不觉得，这一，房间立刻安静得有些诡异，透一让人不过气的压抑。

我总是在这里……

脱而的刹那，程诺到有什麽东西从自己上永远地脱落，全都变得轻飘飘的。

“诺诺。”

“你不能摆脱我的，诺诺。你往前，我帮你开路，你往後，我帮你善後，你原地不动，我就陪你站到天荒地老。”

。

程诺就沈浸在这一瞬天摇地晃的眩晕里。

秦深慢慢吐了气，一字一句低声说：“如果你想就这样过去，我陪你。”

忽然，那种奇异的相通又现了──

离开的那分灵魂慢慢地升到半空，居临，他看到地面上那个死亡又新生，堕落又涅盘的自我。

永恒也不过一瞬间。

秦深，或许给你一机会，或许给我一机会──

耳膜剧痛，血翻腾，狂的心脏像经历了一场微型地震，垂在两侧的双手有一不受控制的攥紧。

秦深还未开，但程诺已然知秦深想说什麽。

无论是是恨，是生是死，他们都已休戚与共，不能分离。

你走，我不会追。可是你来，我也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