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成文喝茶，说：“那说说你遇到的狐仙吧。”

涂成文不响了，也不吃饼了。狄秋便问他：“医生，您相信狐仙吗？”

“年轻。”

狄秋笑了：“然后这个狐仙，神通光大，她把这些人都给甩开了，她驮着我在山塘河上跑，跑啊跑，就是武侠里面那种上漂，她从人变成了狐狸，她的爪掠过面，她不会往沉，她的尾巴好大，她的尾巴一条能分两，你知吗，狐狸一条尾巴代表修行了五百年，她有两条，就说明她有千年的修行。她的脸上还有块胎记，很明显的，红的。”

“年轻吗？”

“男的。”

“这块胎记让她自卑吗？”

“嗯，一位狐仙。”涂成问说，“那说说开车的那个人吧，你认识他吗？是女的还是男的？”

涂成文试着理清事件顺序：“所以你在别人的车上醒过来，想车，然后因为你有某种特异功能，你打开车门，打开的其实是通往一个狐仙婚宴的可能？”

“我有天闯了她的婚宴，她要逃婚，叼着我就跑了。”狄秋把饼罐放在了地上，双手在空中比划，“把我抛上抛的。”他想了歇，又说：“在那之前，我在别人车上，本来是还有一个朋友一起的，我睡着了，结果一觉醒过来就只有我和车主，我还不知自己在哪里，我就想车，一开门结果就到了狐仙的婚宴里。是这样的，我在天快亮，还没亮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能力。”

”你在哪里遇到的她呢？是她吧？女孩？”

狄秋颔首：“是的，她单方面宣布我是她的逃婚对象，还害得我被人追杀。”狄秋笑了来，靠在沙发椅背上，说，“不不，是我们一起被人追杀。”

说到这里，狄秋垂了睛，他的手搭在了膝盖上，声音沉了来：“她带着我跑去了虎丘，爬到了虎丘塔上，在虎丘塔上看苏州，像画一样，到都是雾，黄黄的光。”他哽了，上第二烟，说：“

“她想寻找同类。”

涂成文静静看他，狄秋继续说，手还在比划，像在开关一扇莫须有的门：“车门也好，房间的门也好，移动门，卷帘门也好，我一打开，就会被带去奇怪的地方。”

涂成文问说：”你和小丁一定在学校里有不少回忆吧？“

狄秋拿起先前那半支烟，呼了呼，香烟快烧完了，他皱起眉，认真回忆：“也不算是人吧，有像蛇一样的，浑绿油油的，一个缠着一个能变成一条很长的绳，绳直升到天上，还有刺猬一样的人，发一竖起来，每一都是刺！还有老鼠，灰扑扑的，个很小，胆也很小，一被吓就变了原形，满地乱窜。”

“一位。”

狄秋不响。涂成文：“然后，这个时候，你遇到的一位狐仙，她刚好要逃婚，就带着你一起逃了。”

狄秋：”真的有狐仙，真的有，我保证，我录到过她说话，但是我的录音笔坏了。“

“什么样的人呢？”

“然后呢？”

“他让你觉得危险吗？还是你不喜他？所以想要立即车？”

狄秋咽了嘴里的饼，抓着那饼罐，抬看涂成文，：“我最近遇到了位狐仙。”

狄秋坐直了，掐灭了烟；“不是的，只是脸上有胎记。”

“她不好看？”涂成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