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竹冷地答应一声,提裾跨过门槛,宁扶清紧紧跟上。
宁扶胤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住,叹:“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丫鬟诺诺应了。沈如茵被一阵寒风得打了个寒战,忙关上门了里间。
此时此刻,皇灯火阑珊,宁扶清穿了一低调的布衣,脸上也不知抹了什么黑黢黢的东西,在本就不明亮的路上几乎难以分辨他的模样。他低首顺眉地跟在谢之竹后,一路无阻地直冲御书房而去。
“夫妻一场,便叫她先个准备罢了。”
他这番话将皇帝发怒的原因揽在自己上,又先发制人地认定皇帝“降罪”,方才能“领罪”,表面上是卑微惶恐得很,实际上是在打宁扶胤的脸,责怪他为皇帝,家丑闹到了臣府上。
宁
端立在两侧并未抬的太监女们上仿佛都长了睛,依次退了去。
沈如茵低看见托盘里几碟小菜与两碗稠粥,淡淡接过,“知了,你去罢。”
沈颜近日跟着苍叶习武,每日都十分辛苦,因此也嗜睡了些。沈如茵看着他,决定还是让他再睡会儿。
宁扶胤没答话,良久才:“她如今知晓了皇兄的计划,我怕她会妨碍到皇兄。”
待到关门声响起,宁扶清方才不慌不忙地将帕揣回去,恭恭敬敬屈膝跪,“罪民,拜见皇上。”
“前些日,皇后屈尊驾临,招待多有不周,乃是一罪;后引得皇上大怒,乃是二罪;未能及时前来领罚,乃是三罪,望皇上责罚。”
夫人此时醒,叫我来伺候呢。”
坐来方舀了一勺粥送中,她又忽而想到,自己大概就是那句“慈母多败儿”中的“慈母”,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御书房倒是通亮,门守着两个太监,其中一个见到来人也不抬便作揖:“谢王爷稍后,且容才通报则个。”
宁扶清也不拘谨,顺着杆便往上爬,慢条斯理地自亮得刺的地板上站起来,掸了掸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问:“陛将娘娘禁起来了?”
宁扶清不动声地掏一张帕脸,一旁的谢之竹连忙单手抬起行了个礼,“微臣先行退了。”
另一个约莫活泼些,好奇地转动珠看向宁扶清,被同伴恶狠狠地剐了一,连忙无声无息地低去。
宁扶清这才抬起来,还未来得及将那一脸碳灰抹去,便见宁扶胤起走了来,欣喜问:“皇兄如何来了?”
宁扶胤正提笔写字,抬手看见谢之竹后人,手一顿,搁笔摆了摆手。
宁扶清面上没什么表,“草民有罪,望皇上责罚。”
宁扶胤故作惊诧,“皇兄您何罪之有?”
宁扶胤转个念便晓得自家兄长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教训自己,当一笑:“是弟弟思虑不周,皇兄快些起来罢,切莫折煞朕了。”
见宁扶清低首,宁扶胤角微颤,无声地侧了侧上半避开这一拜。待宁扶清一磕到底,他方才屈扶起那人,责:“皇兄何必拘礼。”
“我见她凄凄切切,还以为你心中并无什么夫妻谊。”
宁扶清淡淡:“我怎么听说,是您亲告诉她的?”
小太监不久便返,退在一侧:“王爷,皇上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