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骁回了神，“嗯”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说：“妈？”

李母像是放了心，又劝李杨骁说：“烟也得少，对不好。别以为你三烟你妈不知，我那是没稀罕说你！”

那边沉默了几秒，叹了气说：“拍了电视剧也不跟家里说，还是我翻报纸看到你的名字，晚上到电视上对了脸，才敢确认是我儿。”

拐弯抹角完了，李母又吞吞吐吐地提起了母间第二个禁忌话题：“你那个什么取向，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小心让别人知了他们背后再给你说去啊，那可了不得。”

“谁的电话？”迟明尧也扫了一他的屏幕，“你妈打来的？”

他妈反问：“在意你听吗？行了，为这事跟我倔了两年了，每次打电话回来那语气心不甘不愿的。你

“那您也不看看我随谁的。”李杨骁这话说，又觉得在这当上嘴不太明智，便放了语气贫了一嘴，“我这不是打算让您自己发现，获得双倍惊喜吗。”

李杨骁应着：“知了，也没多少。”

像是要把错过一年的嘘寒问都补回来，李母事无巨细地问了李杨骁的近况，什么导演对他的印象好不好，剧组演员有没有欺负新人，拍戏时度大不大……李杨骁也颇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只用了不过十多分钟，时隔两年的隔阂就消弭得无影无踪，两人又恢复了以往你来我怼的母关系。

“你妈那是不想你演戏吗？”他妈听他这样说，语气立即提了一些，“那不是怕你过得不好吗！你这孩脾气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倔，从小就经不得别人说，非得什么都顺着你来才行！”

都过问完了，李母才拐弯抹角地到了正题上：“我这几天才跟年轻同事刚学会刷微博，昨天还看到搜上挂了什么毒的，我真是气不打一来，现在这些人怎么这么恶毒，我儿从小听话，怎么可能毒。”

“你就是没打算跟家里说，还生你妈的气。”

是说去的话泼去的，李杨骁纵使心怀愧疚，也没办法把自己的取向掰回来。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这么是否太自私了一，但有时候他又觉得他爸妈对他的期许和亲绑架也未尝不自私。两方都太自私太固执，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僵持的对峙局面。

李杨骁一听，就知他妈这是拐着弯打探警告他呢，便笑着说：“对啊，我也这么想，除了在职业选择这方面不听话之外，都可以选动中国十大孝了，哪有这么造谣的。”

李杨骁眶一，勉笑了笑说：“您不在意了？”

母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怨，既然一方肯低打来电话，另一方又放语气耍贫，持续一年多的冷战僵局瞬间达成了握手言和，土崩瓦解一般地消失不见了。

李杨骁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低妥协，只能通过给家里打钱缓解自己的愧疚。但这两年他无戏可拍，打回去的钱自然也寥寥无几。所幸上次拍完拿到了一些钱，本来想等尾款结清再打回家的，没想到一直没腾时间。

李杨骁想起那晚宋昶跟他说的那句，他妈每天都在报纸上找他的名字，当泪就要涌来。他竭力往压了压绪，装作波澜不惊地说：“您不是不想让我演戏来着，我怕我一说，您又要劝我找个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