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一起是结果，讲故事如果只讲结果，就很无聊了。”

李杨骁低，对着外面弹了弹烟灰说：“我没什么好讲的。父母双全，正常考，毕业即失业，乏善可陈，还不如说说你。”

李杨骁便开始讲过程，他大概算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讲得详略得当、有起有伏。他讲课间打球的自己崴脚，宋昶翘课去医务室给他买药，为此被语文老师罚抄10遍；讲艺考时候周围所有人都持反对态度，毕竟以他的成绩可以去个国

迟明尧说：“什么都行。”

李杨骁掐了烟，转过，对着迟明尧说：“那你想听什么？”

李杨骁听了这句话中颐指气使的意思，迟明尧本就不会给他什么商量的余地——我想听，你就必须讲，还得讲得声泪俱，跌宕起伏。

过了一会儿，迟明尧开：“讲讲你吧。”

“那时候是六月，盛夏，气温很，我们那里又全是上坡，他带着我骑了一路，后背全湿透了……”

迟明尧说：“那怎么没在一起？”

李杨骁笑了一，说：“准确地说，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不知为什么是那一刻，也可能因为我很喜巧克力吧。”

但迟明尧只是弹了弹烟灰说：“有意思，接着说啊。”

迟明尧微抬颌，只说了一个字：“你。”

他讲了宋昶，和那段八年暗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讲这个。

迟明尧了烟说：“但我想听。”

李杨骁微微侧了，说：“什么？”

他又想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杜阐和他说的那句话：你得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李杨骁脑里一瞬间冒很多事，他可以讲的有很多，讲中艺考，讲大学话剧社，讲江朗，讲，讲那没拍成的公路片，讲有缘无份的，可他一个都没讲。

迟明尧歪靠着帐篷问：“所以你就喜上他了？”

“也不是，从学校骑回家，再从家骑到学校，他骑累了就换我带他，花了半个多小时，又一路跑上楼，到了考场的时候，离考试只有两分钟了。我们俩的考场是邻班，在教室门外给老师检查准考证的时候，他叫了我一声，说，嘿，接着，就抛过来一个小东西，我接住了，发现是一块巧克力。”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李杨骁从中考讲起。讲他那天早晨忘记带准考证，到了考场才发现这回事，他急匆匆地朝校门跑，车堵了长长一路，他焦急地站在路边打车。宋昶就是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停到他面前——他们不在一个初中，只是在市篮球联赛上碰过面。宋昶问了他原因，二话不说地载着他往家骑。

“我曾经暗恋一个人八年，从中考开始。”李杨骁说完这个开，就直直地看着迟明尧，等着他皱眉说换一个话题。

他觉得迟明尧就像有钱人家的熊孩，必须得惯着，否则他有的是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迟明尧说：“那讲过程吧。”

李杨骁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把这句话抄写一百遍。他要的是资源，是那扇门，就不能指望迟明尧还得给他开一扇窗，凭什么呢？

李杨骁刚说，就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讲这个。但这是他自己开的，现在迟明尧让他继续讲，他只能接着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