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朔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她叹了气,风止听见了,问了一句:“怎么了?是茶太了吗?”
风止说完便有些紧张。温阳是帝姬,他这句话说完,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是种嘲讽呢?风止只曾见过先帝,先帝仁厚,但即使如此,当年风止的师兄与先帝对话都端着些小心翼翼。他如此说,会让温阳觉得被冒犯吗?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看得来,这里长久都只有风止一人居住。风止找了半晌,才从屋里找来了一只新的瓷杯。他用茶洗净了瓷杯,而后将这只杯递给了明朔,对她:“温阳,以后你用这个。”
她瞧着自己,里存着的是好奇与满满的信任。这样的信任风止也曾在许多人上见过,但从未如同此刻这般,会因为信任而觉得有自心脏向四肢百骸。
风止刚说,便知不妥。那棵茶树活在山上,莫说是明朔,便是此代的西峰观主,也难以在没有工帮助的况去瞧那棵树。以明朔的轻功她绝对不去――更何况,她本没学会轻功。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哄着的男孩板着脸,对着她教育:【可你没说是闯来!龙王虽死,雷泽之民可不好相与,你真是,真是――】
风止忍不住蜷起了指尖。
风止对明朔:“嗯,我带着你。”
这时他听见明朔:“好啊,是师叔祖带着我去吗?”
架上孤零零摆着另两个杯,估计是用来待客的。
明朔摇,笑着对风止:“师叔祖,谢谢你的茶。”
人活一辈,保持一颗初心不变是多难的事。
风止见到了明朔的笑脸,心中便忍不住觉得躁动。他低低说了声:“好”,瞧见了明朔的神,又忍不住问:“你想要见一见那棵茶树吗?”
明朔不知为何,忽得便有些晃神,等她回过神来,风止已经在门外等她。
这和少羽不愿她长大,不愿她在这任务里投,是一样的理。
用西峰观特殊的方式炒制,泡开后的清香几乎可以溢满屋。
昆嵛山的陵光神君难得耐心,她侧首哄着边的家伙:【我们从右边,取了雷珠便走,你不是想见雷泽吗?】
明朔跟着风止外,此时天已近夕阳,光线算不得好。这时候山多少有些危险,但对于风止而言,以他的轻功,百日悬崖,与晚间走峭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帝姬,和他不同。
人在世一辈,可以不顾忌、不瑟缩,坦面对天地,又是一件多难以持的事。
【我带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便像是那块璞玉凿开了光,温柔地似是山上的那汪碧泉。
陵光神君笑嘻嘻的提溜着他还是闯了雷泽:【是什么?走啦,我们去捞雷珠!捞了你带回去送你弟弟。】
他忍不住便想起西峰观主对他说的话――小师叔,她是温阳帝姬。
不过待客的杯只有两个,这也能现风止往日里到底与人接的有多稀少。他就像是一块被藏起来的璞玉,虽经雕琢会更显光彩。但当年的西峰观主不忍,明朔瞧着风止平静而温柔的侧脸,心中竟然能隐隐明白西峰观主的想法。
明朔坐在了石凳边,圆圆的石桌上摆着风止的茶壶和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