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眉目清秀温如玉的僧侣,一般顺和辽阔,眉目低垂间,透佛家悲天悯人的怀,使人到如沐风。能有如此面相之人,必是位德望重的僧,程婴暗自在心中揣测,不由得对着那人笑了一笑。
“来者即是客,程施主请。”温和的声音从竹屋传,继而从屋走一人,正是早课时的僧。程婴惊喜不已,忙依距行礼。复而想起那位慈云禅师刚才称呼自己为程施主,心疑惑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但随即一想,定是韩绝吩咐了什么,否则,自己在这寺里瞎逛也不可能如此畅通无阻。
翌日,韩绝在山寺的晨钟声中醒来,轻手轻脚地起,却还是惊动了边的程婴。男呆愣片刻,亦清醒过来。韩绝本想让他再多睡些时候,可程婴婉言拒绝,说是想随寺里的僧人一起早课。韩绝听后嗤之以鼻,但亦不再多说,随他去了。
“啊?不,我不是――”程婴连连摆手否认,想要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兴起逛到此地,并不是来见什么禅师的。
首座的僧侣亦挽起一丝笑容,眉目中透着友善。程婴心中一,更是认真地投到早课之中。直到大殿的诵经声变得稀疏零落,程婴才察觉到早课已然结束,抬向大殿前方望去,却早已没有了那位僧的踪影。
韩绝是打着监察祭天仪式前期准备的名义来光禄寺的,所以,他不得不一大早地随烈清羽等人前往附近的皇觉山视察。而少了韩绝在边,程婴心里轻松了不少,心满意足地赶往早课的大殿。
有离去的理。床虽小了些,但抱着男挤一挤还是可以睡的。
或许是赶路累了,两人不多久便先后睡了过去,一夜好眠到天明。
一番推让寒暄之后,两人就着满院的草药清香,兴致烈地探讨起药理医识来。慈云见识广博渊深,谈吐大方有礼,程婴只觉得相见恨晚,心对慈云越发地钦佩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前突然豁然开朗,偌大的空地边角上,修着一小巧质朴的竹屋。透过慈竹围成的篱墙,程婴看到一个着缁衣的小和尚正在打扫院落,听到声音,小和尚困惑地抬,双手合十,歉意地说:“今日慈云禅师并不接见香客,施主请回吧。”
“听闻程施主曾任职太医,想必对此深有研究,贫僧这是班门斧了。”慈云走近程婴边,和善地说。在扑面而来的清淡檀香味儿里,程婴连连谦让,诚惶诚恐。
“施主请。”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程婴瞬间的失神,小和尚拉开木门,将男迎了去。走院中,程婴这才发现这院里竟是种满了各草药,有一些甚至是山难见的珍品。
难得有如此闲适的时候,程婴离了大殿,便信步游逛,打发时间。光禄寺虽说是皇家寺院,但却依然保持着一座山寺该有的清幽简朴。沿着碎石砌成的羊小径,程婴七弯八拐地了一竹林。修竹繁茂,曲径通幽。
大雄宝殿中密密麻麻地坐着潜心修习的和尚,程婴迅速扫视了一圈,悄无声息地挪到大殿中一个隐蔽的角落坐。方才坐定抬,视线恰巧对上大殿最前方首座上的两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