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方之淮转开脸，声线再镇定平静不过——

方之淮重复了一遍，底绪愈发沉淀去，像是两潭墨，黑得不见底。

然而多

侯秦神严肃木讷地站在黑的轿车旁边，见到杜文瑾走过来，他微微躬，打了个招呼。

“他不算杜家的，算我的。”

过了片刻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一个问题你一定注意——不计耗费，但一定不能让杜家的人察觉有人在调查他们。”

侯秦应声，上前给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转回去没几秒，周渊又转了回来：“方先生，查察杜家所有人——那文瑾少爷呢？也要查吗？”

======

这世界上他最奈何不得的三个人，已经有两个坐在车里了。

周渊一噎：“……”

而他还得开着这辆车把这两人送去。

底看见的温度而言，他可不觉着这个“调查”里面能有多少善意。

“还是去影视城。”

方之淮不言不语地睖了他一。

方淼淼则丝毫没有自己受某人荫福逃过一劫的觉悟，她依旧笑得明媚如画，往里挪了挪，看着杜文瑾躬坐了来。

“对，杜家。”

杜文瑾受了一惊，镇定之后睡意已然跑了个净净。

若不是冒来的这颗小脑袋撑着的脸上，那双睛跟让他疚了半晚上的男人有个五分相似，杜文瑾大概已经忍不住薅着领给方淼淼拎来，甩在他别墅门了。

杜文瑾微微狭起一双桃花来，似乎晨起的惺忪睡意还没舍得离开他的大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素要温和无害一些。

低血糖的人素来伴随起床气，杜文瑾也不例外。

“文先生，早上好哇！”

周渊自觉收回前言，“好的，方先生，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去办。”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从天边冒个脑袋来，杜文瑾就已经推开自己别墅正门，睡惺忪地走来了。

侯秦无奈地看了一后座。

“……”

“……”

他们老板，酒大概还没醒。

……真可怕。

方之淮微微颔首。

周渊苦笑：“是，方先生。”

周渊听了这话，再去想象一这个工作量，不由地就把眉蹙起来。

“少爷。”

车开了去。

“包括已经去世的杜泽山在，杜家所有人，从上往，一个不漏——我要对他们知知底。”

等目光把侯秦上上扫了三遍，确定这就是自家司机无误，杜文瑾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力气地咕哝了声。

杜文瑾期望的车程，是一个可以让他补补觉、休息休息大脑、顺便理理思路准备一今天要拍的几场戏……最重要地，应该是一段安静的路程。

周渊：“………………”

杜文瑾刚准备弯腰去，冷不丁一个脑袋钻到了面前——

“……”

“方先生，这要是真细查，还是对杜家……恐怕难度不低，人力力时间上的耗费，也都不会小。”

侯秦面无表地上了驾驶座。

方之淮闻言皱眉，带着种近乎嫌弃的神看了周渊一，“当然不用。”

他觉得他问得没问题，难杜文瑾不是“杜家所有人”中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