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琼”――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名字是真的。但她并不是什么唐朝人,也没有富裕的父亲与阴险歹毒的丈夫。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八五后,二线城市长大,家庭条件尚可,父母都是老师,供着家里两个女儿念书。她一路顺遂地读到大学毕业,大城市打拼,有了稳定的工作,邂逅了值得的人,恋、结婚、生,然后在刚当上妈妈的不久,因为一场重病而离世,留一个遗憾的句。
果不其然,随着方故事的渐端倪,亡灵的哀嚎声渐渐小了――她愕然地瞪着双,各种混乱的绪在中浮沉,眉梢唇角,或哭或笑,愤怒哀戚困惑惊惧交替着在脸上走过一遭,最后都归于一片空白的茫然。中的血红褪去,只余分明的黑白,间或转上一圈,目光扫过周傥的上,其中却再没了那种恨不能啖其血肉的杀气,只淡淡地掠过去,好似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夏时回答得很简练,睛都没睁开一:“不知。我正在看。”
她死了,化为亡灵,在医院附近游,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该去哪儿。直到某一天,她偶遇了带着孩来看病的丈夫,被那孩的啼哭所引,不由自主地跟着丈夫回到了生前所住的房,她才陡然惊醒,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脸来看着夏时,苍白的脸上满是迷茫,中却泛起泪:“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她试着去抱丈夫,胳膊从丈夫的里穿了过去。她想碰碰自己的孩,手指从摇篮的地步穿了过去。有的时候,丈夫会愣愣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看着看着突然哭来,但她知,他看的不是自己,是她背后的照片。
她有时会觉得,自己不该再留在这里。她的留毫无意义,她什么都不了,只能在丈夫落泪时陪着一起伤心而已。有时她
缠在发间的血块不见了,发变得顺,半长不短,是清的亚麻,发尾了恰到好的梨花;一破布般的衣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宽大的病号服。
她的外表也在渐渐改变。扭曲的四肢变得正常,如钩的长甲收回,十指显整齐净的模样,粉的指甲打理得更好看,右手小指甲上还贴着一朵清雅的白小花。
夏时试图从自己的力量去刮那层“修正带”。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他必须地控制好力,太重了会损伤方作为载的魂魄,太轻了又什么都剥不来。意识摩在魂魄上,发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听得夏时一阵牙酸。
而且这层故事本来就不该存在――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层被掩盖住的,才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随着记忆归来的,不是愉悦,而是无尽的悲哀。她从此就留在了那间冰冷冷的房里,看着婆婆忙里忙外,看着保姆来来去去,看着正值壮年的丈夫早早就有了白发,在夜里抱着孩哀哀地哭,早就没有心的腔,突然就爬满了疼。
那个亡灵开始哀嚎了。写在魂魄上的故事被一刮去,这本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夏时不得不分分的力量去安抚她,动作却是片刻不缓,定地继续――他有预,等这层“修正带”剥净,他肯定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上面的故事已被刮去了大分,他一边继续着剥离,一边分神起了方的那些容。
“乔月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