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昔眨了眨睛：“那是因为舅舅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天底最好的舅舅。”顿了顿，想起了顾轻言，遂：“大表哥跟舅舅的脾气很像，都是表面看着凶，实际上对待亲人很好。”

却听顾斐：“那也是他自找的，男汉大丈夫，为江山社稷抛颅洒血，不是让他在家里跟深府妇人勾心斗角。他的男气概都哪里去了！”

程昔便：“表哥其实也很敬重舅舅的。”

顾斐神一滞，又问了一句：“那伤得厉害吗？现在可好利索了？”

顾斐：“她见到我就躲，跟老鼠见到猫儿似的。也罢，总归我是恶人，都怕我。”

顾斐摇了摇，须臾叹了气。自随从手里接过一副画卷递给了程昔，“这个你拿给明潇，也别说是我送的，只说是……只说是……你随便编罢。”

顾轻言抬一步，正面呛声：“既然父亲提起，那儿的也有几句话想问一问。父亲跟我母亲是少时夫妻，我娘这些年来为了顾家劳心劳力，费尽心血。甚至主动给父亲纳妾室，可是父亲呢。从外找了个什么歌姬，这便罢了。横竖我娘好欺负。可父亲不觉得自己的太过火了么，顾明漓纵然再讨您喜，可她毕竟是庶！我妹妹明潇才是嫡！”

程昔大力地。

程昔刚要答话，余光瞥见顾轻言正缓步走来，遂有意引导顾斐再说几句关心的话，遂：“伤得很厉害，表哥那几日动都不动了，脸都是白的。听大夫说，如果再挨几，就要断了。”

顿了顿，又紧接着补了一句，“舅舅若是想念表的话，不如去牡丹院瞧瞧她？”

程昔暗猜顾斐是想看女儿，可又拉不来颜面，只好如实：“表喜读书，我便同她常在一块儿读些诗歌。”

程昔睛一就瞪圆了，暗暗想着，坏了坏了，巧成拙了。果不其然，顾轻言的脸登时就黑了。

顾轻言的声音缓缓的从后传来，吓了顾斐一。

顾斐往边上退了几步，这才堪堪停住，冷冷一甩衣袖：“你自己知就好，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你娘从小到大都惯着你，才把你惯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样！”

“你闭嘴！”顾斐怒斥：“为父事，还轮不到你指手

程昔接过画卷，想来定然又是顾明潇很喜的东西。一时听顾斐让她随便编，忍不住昂着脸问：“我知舅舅很关心大表，只是碍于面不好表达。可大表却是不知的，舅舅为何不能主动去和大表说说话。她定然会很开心的。”

“行了，你不必替你表哥说话。他是什么，我太清楚不过了。”顾斐叹了气，抬就要走，想了想，到底是折回来，轻轻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问程昔，“那日……那日舅舅是不是手太重了？”

顾轻言已然走到了顾斐后，微微蹙眉，并未声，似乎也在等着文。

他伸手轻轻了程昔的发，温和笑：“只有你啊，从小到大都不怕我。”

几个随从。他示意左右的人避开些，这才垂眸同程昔：“这些时日，你跟明潇都在牡丹院什么呢？”

“原来父亲竟然对我有这么多的怨言，怪不得了。”

一提到顾轻言，气氛就微微冷了来。顾斐收回手去，面不愉：“那个逆，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