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他们彼此都算是对方命中的贵人。

但二人在话本改戏这件事的机缘巧合串联之，到底算是相互成就了对方，因而二人对对方都不免有些好奇与探究之心。

其实，顾与厉连胜之间的这一面，并不该赶着开戏前这时间，毕竟在这仓促间实在也谈不上几句话。

杜梦妤掩唇，轻笑声。见顾恼羞成怒地瞪人，她才赶忙找补：“就……确实有些好笑啊。我看过许多话本，人家作者名字都是什么‘凌波仙’、‘海棠楼主’之类的，你……”

“我叫顾，这位是我朋友，她姓杜，”顾自己也觉好笑，“我们可是打扰厉老板备戏了？”

总不能叫“公姑娘”吧。

经由罗霜引荐了这匆匆一晤，两人就算认识了。

顾的笑容里略带得意之，端起茶盏一副摇摆尾的模样，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回她，“因为……这戏原是我写的话本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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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锦棚满场总共只有八间，斜斜分列在戏台两旁，戏台两寸许，视野极佳，又不必与其他看客挤一，显然是只给贵客的。

此刻厉连胜只是素面常服，顾自是瞧不他的戏是否真的好，可至少他的相貌、形、气质是能让人心稍安的。

“这棚的戏票，比堂中的那些座贵上许多吧？”没了旁人在，杜梦妤这才问憋了半晌的疑问，“还有，咱们刚才是为什么要人家的后台呀？”

她都没好意思说，“公发财”这样的名，真是半婉约柔也没有，光冲这名字，就

青莲书坊显然对顾分外关照，连座次安排也分外上心，特意留了一间锦棚给她。

“厉老板，这位便是……”罗霜笑抬手，一时又顿，转对顾，“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妥当。”

的男正端端背对她们三人的来,坐姿极周正，虽是勾垂着脖颈,腰却极了。

杜梦妤惊讶的合不拢嘴，望向顾的神可以说是十分敬佩了。

他朝罗霜及她后的顾、杜梦妤浅笑颔首，回不疾不徐放手中的面，对伺立在一旁的少年，“有劳了。”

因着厉连胜还需紧着时间上妆换戏服之类，顾也不多打扰，只客气寒暄几句便携杜梦妤退后台，去前的观戏台座去了。

厉连胜笑了，明眸弯弯如夜空之上的上弦皎月，“后台局促，委屈二位姑娘了。”

锦棚早已备妥了茶果心之类，二人撩开门的轻纱幔帘后，里的侍者一见来的共两人，便伶俐地取来两只锦垫安置了座椅，又替她们各自斟了茶，这才躬退。

罗霜笑音落落地唤，“厉老板。”

那男应声回，光洁的面庞上英眉如剑,两眸通透清澈如朝华。

“就是，我当初脑一，名儿没起好，”浅啜一茶后，顾将茶盏放回去，有些无奈地挠了挠，撇嘴，“你说我傻不傻？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公发财’……”

这才起缓缓迎了过来，不卑不亢地执了礼。

毕竟在之前，厉连胜只是个小有名声的反串武旦，可如今却是行当里响当当的把交椅；而顾也似乎因此而改变了“扑街话本作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