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雁儿，答：“你睡了一天一夜，估摸是在冰天雪地待太久了才会染上风寒。药还在煎着，等煎好了我再端过来。”

不能不接受父皇最后的一旨意。我只好睁睁地看着里的绣娘为绾绾量定太后的礼服，我看着绾绾脱去艳粉的装，穿上庄重深沉的太后礼服，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再让绾绾脱掉太后的衣裳。

我瞥见宁恒嘴唇燥，便用手帕粘了轻轻地碰着他的唇。我忆起在重光山的寺庙里时，宁恒亦是照料了我整整一夜。不知那时宁恒的心境是否同我此时一样，恨不得榻上的人立睁开来。

忽然间，雁儿消失了，黑衣人消失了，宁恒也消失了，银装素裹的树林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心里一惊。与此同时，我又听见雁儿在唤我：“太后，太后，太后。”

雁儿了声“好”，我听见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边后，方伸手颤颤地摸上了宁恒的脸。

雁儿神一黯，她：“宁大将军还在昏迷中，我已经帮他上了伤药。倘若再不醒的话，只能冒险去找大夫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宁大将军。”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缓缓地看了看周围，一张木桌，几把木椅，甚是简陋。我此时方意识了过来，我没有死，也没有回到里。

我吓得了起来，宁恒又紧紧地抓住我的脚腕，：“我送你回。”

宁恒死了，雁儿哭得呼天抢地。我望着宁恒的尸，摸了摸，是冷的，比雪还要冷。旁边还倒了蒙着面的黑衣人，我爬过宁恒的尸，想去掀开黑衣人的面巾。可是刚爬了一半，忽然有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我怔怔地扭，宁恒竟是睁开了，张嘴：“绾绾，我送你回。”

“好。”

雁儿喜：“太后，你醒了。”

我心想，如果宁恒不是大荣的将军，那该多好。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如果一说。我不愿再想宁恒的份，如今我只愿宁恒能早些醒过来。

雁儿仍旧在哭天喊地，似乎不曾注意到宁恒睁开了。我望了望雁儿，又望了望宁恒，最后却是固执地要去掀开黑衣人的面巾，不料我掀开一看，黑衣人竟是没有脸。

蓦地，宁恒的唇动了动，我发现他伸去唇上的珠。我心一动，赶忙倒了

之前的所有包括宁恒死了也不过是梦而已。

雁儿哭得愈发凄惨。

我猛地睁开了。

思及此，我的心蓦然一紧，手不由得抓住了雁儿的衣袖，问：“宁恒呢？”

想来这里就是城南小巷里的屋了，我心底稍微松了松。我放开了雁儿的手，了床，“我去看看宁恒。”

我微愣，“是你救了我和宁恒？我睡了多久？”

雁儿连忙扶着我，“太后，你风寒未愈，小心些。”

“我现在不是太后了，你也莫要再喊我太后了。”我想了想，便：“你年纪比我小，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喊我一声‘阿姊’吧。”

雁儿扶着我去了隔的房间，宁恒躺在床榻上，面惨白惨白的，嘴唇亦是不见血。我刚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却又顾及边的雁儿，我遂低声：“雁儿，你也去歇一歇罢，宁恒这里我来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