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来也好。自从被旧城那儿的事所刺激，这些小兵其实一直陷在糟糕的绪里，不知压抑了多少的彷徨担忧以及害怕。如今哭来了，其实反而更容易想得通透。

羽鸿意抬起，愕然看了这小一。但羽鸿意并没有抗拒，只任由那小将他的拳展开，放平了，搁在手心中。

“我曾经有一名挚友。虽然对他而言，他大概觉得他是我的兄长，甚至我的父亲。”羽鸿意，“我最开始是一名隶，逃去后被他所收养，像个普通的小孩一样活了好多年。他是城里最优秀的武制备师。他教会我识字，教会我武艺，更教会我一手锻造的绝活。虽然他早有幸福的家庭和一个可的孩，却一直将我当同样宝贵的家人。”

“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羽鸿意笑了笑，“那时候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小时候有过吧。”慎思答，“现在大概是习惯了，就很少那样伤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羽鸿意再一次往外看时，竟又多了好几个小兵在那儿抱痛哭。

又是在很多年后，骨里的仇恨才沉淀为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信仰。“杀伐者”洛兰-阿修米亚，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成王。

最开始发现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时，最开始得知自己有资格被人温柔对待时，最开始明白何为幸福时，以及最开始从那幸福中猛然跌来时。

“都差不多吧。”羽鸿意轻轻叹了一声，“最容易伤心的时候，往往是最开始的时候。”

最后是在逃城之后，他将挚友埋土中，立好了碑，又起看着苍茫的野外时……原本没空去会的悲伤忽然一拥而上，让他直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猛然哭得昏天暗地，两只睛得都没法见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羽鸿意又，“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就是个笑话。”

“然后？”羽鸿意笑了笑，“有一天，城主的长在和人决斗的时候，被对方削了脑袋，就连佩剑也被人打断。而那柄佩剑，刚好就是他的作品。”

羽鸿意的拳握紧着。哪怕事已经过去如此多年，每当提及此事，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羽鸿意撇他一，反问，“你呢？”

“你便是在那时候哭的？”

说到这里，羽鸿意忽然停顿了片刻。

羽鸿意不禁摇了摇，无奈叹了气。

慎思抿了抿嘴唇，几乎已经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事。

迁怒二字，很多时候最无理，却又最让人避无可避。

“不。”羽鸿意眉中有自豪，“那时我拼命抢了他的尸，又带着他的妻和儿一起逃走，哪里有空去哭？”

“公，”慎思不禁问他，“莫非你也曾经有过这样抱痛哭的时候？”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褪去了少年最后的天真与稚，将仇恨刻在了自己的骨里。同样刻在他骨里的，还有本属于挚友的“阿修米亚”这个姓氏。

几岁的大小伙了，哭起来实在不好看。但劝的语言终究苍白无力，反倒让一些人渐渐被宋平的绪染。

他说这话时，眸中透了回忆的神。

慎思默默伸了手，将他的拳轻轻笼住。

慎思不禁问他，“然后呢。”

时间仿佛转瞬即逝，眨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