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慕台并不知她是一个小姑娘,只把她当成一个年幼的小弟弟来教导。可兰月自己心里明白呀,被一个相貌俊的少年哥哥握住手,一笔一画地在这里写着字,即便兰月年纪小,可小心肝儿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的了起来。一张小脸儿,也被午后的风熏的绯红一片。
写好了两个字之后,娄慕台放开了手:“这两个字就是你的名字,兰月,你自己练练吧。”
兰月柔若无骨的小手,被邻家哥哥握在温的掌心,照他的讲授,拇指怎样用,指怎样用,又顺着他的力在宣纸上写一笔又一笔。
他并不能清楚的掌握那个墨的位置,兰月作为“罪魁祸首”赶忙掏自己的小手帕,颠儿颠儿地跑过去,亲手帮他净脸上的墨汁。
兰月帮他净了脸,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垂着说:“慕台哥哥,你罚我吧,我把脸豁去了,让你随意画行不行?”
娄慕台:“对,你很聪明的兰月,只是还需要勤加练习。”
“兰月,你爹为什么离开你们母俩呢?你恨他吗?”
“第一次握笔都是这样的,我第一天学写字的时候,也把爹爹的衣袖花了……”
她的小手的,若有似无的蹭在娄慕台脸上,竟让他不知不觉的有些脸红。自他懂事以来,并没有与人如此亲近过,虽然这只是一个年幼的“小弟弟”,可他还是觉得有儿别扭。
此刻娄慕台的心也很复杂,刚刚握着兰月的手在那里写字,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父亲宽厚的大掌握住小手写字的形。可惜时隔多年,父亲的容貌在他脑海中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负心的男人。若不是他在母亲病重时狠心离去,娘亲又怎么会英年早逝。
神童哥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没脑的话,兰月诧异的抬起来看向他,如实答:“我爹一直想成为一个大富商,却找不到什么好机会,后来一个邻县的商帮路过这里,其中一人是他儿时的伙伴,他就跟着那个商帮去西北跑生意了。他是为了挣钱,让
那样负心薄幸的男人,不想也罢。
娄慕台哑然失笑:“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罚你什么呢?兰月,你是第一次握笔吗?”
兰月惊喜的瞧着宣纸上那两个漂亮的文字,翘起了嘴角:“这就是我的名字呀,天呐,我很快就可以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上面这个字是兰,面的字是月,对吗?”
“是。”兰月赶忙。
最近几年,在家人面前他再也不肯提“爹爹”这两个字。今日忽然想起了陈年往事,还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小伙伴面前说了来,娄慕台说了一半,就不想再说去了。
兰月此刻满心纠结着自己学写字的事,并没想到别人的爹爹如何如何,只紧紧盯着那个笔默默上愁。
娄慕台看懂了她的心思,从书案的另一端转过来,拿起兰月的手腕,教她握住笔。告诉她蘸满墨汁后,要在砚台边抹上一两,把多余的墨汁抹掉,才方便写字。
墨儿。他接过兰月举的笔,却没有甩她,而是帮她在砚台边沿儿抹了两,抹掉上面多余的墨汁,才轻轻搁在上面。然后,在一张写废的宣纸上撕一个角,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