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老儿我那一世死了，在去地府的路上一直没有遇见愍皇帝和右相。这世上的路有千千万万条，在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死这条路上，竟不是殊途同归的。去地府也有千万条路的吧。愍皇帝和右相自风雨飘摇之际相逢，我不知在死亡的路上，他们是否也结伴而行――我也不知，右相对愍皇帝到底有什么样的心思，是忠诚还是背叛。我死了，是我走岔了路，还是他们都还活在世上，我不得而知。

背着孙的老妇人已经将孙抱在了怀里，红着眶拍着自己的小孙孙，就像在哄一个梦，“愍皇帝以为自己是一个昏君，而正是他，亲手杀死了这个昏君。愍皇帝应该是自尽了吧。”

“我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听见有人呼疼……这是列位皇帝安寝的地方，怎么能这个样呢？我最后好像听见了皇后的声音，我记不得皇后亲说了什么，只依稀记得皇后的意思是，那张盖了国玺的布上写着让右相第二日来帝陵，如果右相径直了帝陵，自尽在里面，那就阖上地的门，让右相陪着愍皇帝一起上路；如果右相不肯去，或者不肯来，那只能说右相是个小人，不陪着愍皇帝，乱箭死或者千刀万剐就好了。老儿我不应该拉住右相，可是右相究竟死没死，死在了地里还是死在了外面，我都不知了。

老妇人说完，人群

“不、不，才不是！”老板娘得发红，将说书钱放在盲叟的手边，“愍皇帝，他、他一定是自尽了。一切都是右相的错，你听，他最后是带着兵来的。一定是因为这位旧朝的皇孙要报复天人，他不但要报复天人，还要让愍皇帝亲看着自己的报复，让愍皇帝知什么是背叛――前朝的无数将领，不就是背叛大前朝吗，还和前朝将士一起烧了大前朝的皇。如果说右相为什么会来，大概是因为……他仅剩的良心到了不安吧。他该死，可是愍皇帝……刚刚十八岁的愍皇帝……”

盲叟说完，人群里静了一阵。瘪嘴老突然曲起手指敲了敲桌，“诸位，依我看，愍皇帝死了也不肯原谅皇后，一定是因为皇后背着他了什么事――比如，愍皇帝其实从地逃去了，他在某个地方等陆方鸿。再比如，背叛愍皇帝的人其实是皇后和她的大将军父亲――兵权应该是在大将军手里吧。可皇后不但要死愍皇帝，还要假传圣旨，把痴心的陆方鸿引到了帝陵，杀了他。啊，那圣旨说不定是要放陆方鸿一条生路。皇后才是真正的野心啊！女人，这就是女人的野心！一个可以赐死自己父亲的女人，还有什么事不来！”

“老儿我曾听说皇后，也就是成皇帝，回到国都改元的那年，亲手在鸿德上种了一棵梨树为愍皇帝招魂，在第二年天梨花开的得像雪一样的时候，将带着陆方鸿的‘鸿’字的鸿德改名雪谷`。我还曾听说，愍皇帝在梨树第一年开花时也不肯皇后的梦，皇后在神佛前发愿，希望梨花可以自三月三再多开十天，让那一的梨花为愍皇帝引路，让她再等一等一直不回来的愍皇帝。”

“没准儿在帝陵前的那场动乱里，右相赢了，右相不报复天人，他和愍皇帝私奔了。后来的事，人人都知了――皇后代皇太女垂帘听政，而后称制，收复中原，再而后赐死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