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原想一笑置之,声音却梗在咙发不来。一天崩地裂般的巨痛刹那间淹没了他。
(真芝明明比我更难受。)
「――真、真芝……真芝?」
表僵的真芝声声说对不起他,秦野赶紧笑着说先挑衅的人是自己。他不懂自己为何要笑,却还是继续笑着。
脑中仍一团紊乱。神经于尖锐的状态,却觉不到什么的疼痛。其实跟案野此起来,和井川搏斗的真芝所受的撞伤要多好几倍。
就在秦野一颗心凉掉一半时,真芝突然曲膝跪对他这么说。
「……我实在对不起你。」
「或许我不该再继续留在你边吧……」
「――等神状态稳定,警方会再找我们过去侦讯。我们只要在家随时候传就行了。」
「这…这次的事又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先跟他吵起来,事才会搞成这样。」
然而,紧咬牙关的真芝却不肯回顾秦野卖力扯的笑脸。他长长一叹,用颤抖的双手覆住自己的脸庞,秦野急忙抓住他的手臂。
「我……」
「真…真芝……?」
回家了。
真芝一路上都没有看秦野的睛说话。他和井川争执时,那句痛彻心扉的呐喊也依然回在秦野耳边。
拜托你别再说去了。他不知真芝想告诉他什么却拒绝再听去,不祥的心悸把挤压得快要崩溃。
「请你原谅我就是没办法对你死了这条心……」
静静说完后,真芝轻轻剥离秦野扣住他手肘一带的指尖。已经完了吗?一切都完了吗?秦野脑中充斥着同样问句茫然伫立。
「我……我不……」
真芝呻着不住怪罪自己,似乎什么话也听不去。回避自己的睛相紧咬唇的侧脸都那么遥不可及,秦野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总是在伤害你……把你卷是非,连累你无辜受罪。」
语重心长的声调让秦野有不祥的预。
「……真芝,你的痛不痛?」
「我明明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你为那家伙的事受苦。结果……我还是让你受到连累……」
秦野的笑容微微发,总觉得除了笑以外,再也找不到其它方式可以化解真芝冻结起来的心房。
提议走路回家的秦野仰望大的男人,担心给他的伤势造成负担。即使在视线不清的夜,也看得男人的脸颊绷得紧紧的。
「好端端的嘛跟我歉啊?」
说什么也不要。绝不要就这么分扬镳。秦野在心匠呐喊着,我本没受伤,我好端端的活蹦乱,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表面对我。
就这样,颤抖着气息的真芝,终于喃喃说让秦野停止心的话。
「你、你胡说什么……」
他拚命地摇,拚命想说求求你看看我,却还是发不一声音。圆睁的睛好酸好痛,他只能拚命忍住快要夺眶而的泪。
「对不起……」
真芝表面冷静,其实心也受到相当大的冲击。他虽然语焉不详,不过秦野多少猜得到,井川所犯的很可能是杀人未遂罪。
「嗯……」
(……我不要。)
「真芝……」
秦野难过地想着,真芝心底那份狂暴的自责仿佛随时会把他自己压垮。
心俱寒的秦野牙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