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小孩看太深的东西没兴趣，从饮手最适合。”

“数不清。小时候澳门还没回归，边人，包括自己都对地所知不多。父亲就把我扔在藏书的地方，让我自己去看、去了解，”他四两拨千斤，讲到幼时的经历，“他认为，想要让孩从心认同自己的民族，先要从历史开始，五千年的历史是宝藏，是比语言教育更有力的东西。所以我那时读的书很杂，不光风俗人文，宗教历史，还有烹饪饮。”

“不是，”他敲了沈邵的额，“不只有饮。”

大战胜后，他喜好亲手炮豚，给分。

洛迦山在画卷最右侧，落笔终成。

“还有，”他对昭昭说，“江南喜腌鸭，沿海好炙蜊，都有记载。”

一大一小两个听客，成功被沈策带歪了思路，直奔中华吃文化。

沈策带他们往餐厅走，纸质灯笼透来的淡淡黄光，和月光交织，为他们指路。

昭昭未来得及接书，被沈邵抢了先：“南北朝谱？”

再有酒，那便是大战后最好的犒赏。

走后，她问沈策这行字的意思，他似料到她有此一问，解释说：“那柴桑之主是南境名将，他的妻常在军图写此句，讨个吉利。”

“去五脏，茅茹填腹，以柞木穿过，慢火烤灼，”清酒涂抹上，还要用麻油不停涂抹外，“其，如琥珀，其肉，则消，状若凌雪，浆膏。”

他未答。他了解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这本记载的饮烹饪方法，恰是他上一世所在的前后百年。他所有的厨艺，都因为有个嘴馋的妹妹。

说话间，已到餐厅外。这里灯光明亮，有熟悉背影在忙碌着。

“我们中国人最会吃，”他带两人离开画室，“周朝炮豚是八珍之一。这本书写得更详细，在当时，炮豚和蒸豚都很受迎。”

婆婆因为年迈，久不厨，逢年过节才会为沈家老小烧上一桌，如今夜这般，连心小都盯着，已数年未见了。沈邵直呼占了小舅的光。

这都是她过去吃的。

光，利行兵。

沈策从冰柜里，倒了两杯饮料，端来给这一大一小。

“刚说的那些，小舅爷爷会吗？”沈邵追问，“照着试过吗？”

昭昭有光，利行兵。

“是什么？”

夜里，沈衍的儿邵邵不肯走，在画室陪他们。

这是给她的惊喜，从香港来的家老夫妇正将一盘烤乳猪切片摆上餐桌。婆婆听闻昭昭遭了罪，疚难眠，认为是澳门沈家没照顾好她。为弥补，她和老家一起带了洋房的帮佣们，飞来照料他们的饮起居。

她，觉十分微妙。

如今一想，她确实是他的福将。昭昭一走，他便双目失明，再不见光。

“那时就有腌鸭和烤花蛤了？”她更惊奇这个。

她观赏全幅画卷，仍无法挥散心中疑惑：“没见你这半年查阅什么书，你到底过去看了多少相关的书？”

“烹饪饮？”

这倒是。

画室有不少南北朝相关的书，他从书架几本，翻开其中一本递给她：“饮文化，这世界上没有能超过中国的。这是北朝的书，当时我们就有了炒、煎、炸、炙、炮、蒸、煮、烩、熘、酱、糟、醉这些烹饪手法，上面还介绍了酿酒，豆豉、酱和醋，如何乳酪和心，慢慢看，很有意思。”

“我们的名字。”同时捕捉到这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