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无从反驳,只想自己怕是真的怔了。
很多时候,途经线路上空旷无垠,四周一座岛屿都没有,一艘船也看不到。在那片湛蓝的空旷中,许衡真正会到无拘无束的自由,总有幻化成一尾鱼的冲动。
特别是白天,驾驶室里上只有一两个值班手,她就独自趴在舷墙上,看船行大海、云起云落。看着看着便会上瘾,一不小心便是半天时间。
刚刚抵达港,面孔黝黑的印度海关便上船检查,一路上呼呼啦啦,跟鬼村没两样:垃圾桶、台灯、墙上的招贴画、航海日志统统被翻了个底朝天。
这里距离加尔各答市仅50公里,是西孟加拉的基地,主要经营散杂件,其中75%的货目的地是中国。
许衡恍然大悟,原来这帮人不是无事生非,而是在想方设法地替自己创
然而,经过一段封闭船闸后,右舷首先现了一片破败景象:一排排贫民窟伫立成片,褪的广告招贴破破烂烂,老式汽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飞驰,整个画面瞬间回到了几十年前。
古以来的伟大事业,必将持续而繁盛地蓬去。
远离暴风雨之后,“长舟号”的航行越来越顺利。大海仿佛又变成为温顺的脾,兼容并蓄地敞开怀,拥抱着航行其上的船只。
我的人,是个与海比肩的勇士——这样的认知,远比望本更将令人动心。
王航常笑她中了毒,“蓝鸦片”的毒。
这里曾经是英属印度的首都,独立后却陷了长期的经济停滞。持续多年的病态衰落留无法治愈的伤痛,其中最现实的现,便是政府官员的胡作非为。
此次卸货的同时还要装载一批矿石,转运至南的杜戈林港。考虑到印度惯常泊位紧张,原本预定的滞港期就很长。可照王航的说法,实际耗费的时间只会更久。
王航压低了声音:“找钱。中国船从六甲海峡过来,为了防海盗打劫,报关时都只注明很少的现金数额。一旦搜到额度外的款项,便会当场没收。”
沿着孟加拉湾一路向北,连续航行五天后,“长舟号”终于来到了东印度最重要的港:霍尔迪亚。
“找什么?”她站在舱室门,压抑不住爆发的冲动——房间里遍地狼藉,黑黝黝的印度人还不甘心,正试图将床板掀开。
这番打家劫舍的法,令许衡目瞪呆,差就要上前理论,却被王航拦住了:“让他们搜,找不到自然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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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如此笃定,生命来源于大海,并且终将向海而去。
恬静的海上日、从容的海上日落是的造化:辽阔海面上各云朵变幻无穷,柔和的天光与面波纹相映成趣。还有那些清朗无风的夜晚,站在甲板上仰望漫天繁星:澄清的夜空中,银河如泻如倾,整个人都沐浴在星光之,如同受到灵魂的洗礼。
海平线上现了大陆,久未上岸的船员们纷纷兴奋不已。即便对“蓝鸦片”上瘾的许衡,也有些期待古老印度的独特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