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航，张建新继续：“离开码之后，船突然就开不动了，一直原地打转。”

王航的掌心持续散发着温量，令人莫名心安。他了许衡的手，而后放开，拍拍站起：“在座各位都是前辈，你们看着办吧。明天港前，用伙费买鞭炮纸钱，办场法事也行，我没有意见。”

老轨抖抖肩膀，像是要抛却某份回忆，可惜没有奏效。只好压着咙说：“是我先看到的，有不敢确定，就上到驾驶室去问你爸，是不是也看到了……你爸了。”

大厨不屑冷笑：“把我救上来之后，港塔台招呼那条船返航，后来亏得大副老乡送我回家。他临走时跟我妈招手，我还能看见那脑花。一块红一块白，跟冻豆腐似的在上打着颤――你说是不是神有问题？”

“他们原本要海两年，结果七个月后就没了消息。”大厨灭烟，笑容有几分诡异，“又过了一个月，渔政的才把船从夏威夷拉回来：33个人只剩11个，最后5个被判死刑、1个死缓。”

整晚的围炉夜谈至此告一段落：大厨欣然领命，充当“长舟号”上的临时祭司，负责采买、主持、善后等相关事宜。

原本郁闷着的壮汉侧了侧，哑声回应：“怎么可能不记得？”

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到张建新上，却听他叹息：“那年我们俩搭班，跟着老王船长海。我记得当时刮了场台风，卷跑不少船，港电台成天都播着寻人启事。”

张建新接过话茬：“那时候海不冷，我们找了几个年轻小伙去。人捞来的时候都泡了，只能放在船上。又请示了公司，这才更改船期，急匆匆地回港。殡仪馆的车等在码上，用最快的速度把尸拖走，这才算是安置妥当。”

老轨想起钓鱼比赛中的屡屡失利，顿时恍然大悟。听完大厨一番话，虽然也有所动，但更多的还是心有不服，暗搓搓地骂了好几句脏话。

是看花了……在船舱里待久了，确实有可能导致缺氧。”

许衡浑脏兮兮的，被这一整天的遭遇整得蒙蒙脑，恍惚觉得自己是在梦：火光冲天的爆炸现场、异国他乡的医院病室、怪力乱神的海上传说……已然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

许衡打了个激灵，记忆变得清晰无比：2011年8月12日，山东荣成市鑫发产公司所属的大洋鱿钓船，编号“鲁荣渔2682”，因船员讧，爆发连环命案，最终导致22人被杀。经勘查检验，船上发现了大量血迹和尸碎块及人组织。当年，该案曾轰动一时。

张建新见此景，用肩膀耸耸老轨，转移话题似的问：“你还记得吗？”

王航和其他级船员一样，谨慎地保持双唇紧闭。

“然后船就起航了，一帆风顺，平安归来。”老轨简短作结。

除了大厨，其他人一起回到七楼甲

他瞅了瞅王航，补充解释：“你当时刚在船上过完暑假，已经回学校上课去了。”

“我钓鱿鱼的手艺，就是跟着那条船海前学的。”大厨最后说完这一句，再也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