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
傅云宪拿起照片,照片被时间磨得泛黄,好些个人脸都看不清了,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上的人都笑得充满希望,十分开怀。
庭审时间相当漫长,后来蒋振兴问法官要了一瓶,自己只喝一,便请求法警递给站在他后的那一大群被告,法官仁慈默许,于是一人便喝一,如此传递去,场面很是令人唏嘘。
傅云宪没怎么关注这个案,只听说一审的时候,曾经价过亿的企业家沦为阶囚,仍能保持风度,不卑不亢地位自己辩护。他虽不认罪,却也护着手,敢于一力承担。由于公司上全成了被告,蒋振兴对法官说,我没有犯罪,但若法庭判我有罪,也请只追究我一个人的刑事责任,我是董事长,也是法人代表,他们都是执行命令的属,对此毫不知。
蒋振兴。
蒋璇继续说去:“可以说判了,也可以说没判,一审死刑,二审却迟迟没开庭,也不知现在人是死是活,一直没有消息。”
“小东西嘴馋得很。”傅云宪笑笑,合上自己那份菜单,问蒋璇,“还有什么需要的?”
蒋璇咽一刺,搁了筷,举起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借酒壮胆,她从包里掏了一张8寸大的照片,然后递在了傅云宪的面前。
“原来也是蒋总捐助过的学生,”傅云宪冲蒋璇了,把手中照片又放了回去,“我记得,案已经判了。”
包间雅而静,日式灯投柔和光源,很适合两人谈话。在桌,人在座,傅云宪倒不怎么动筷,他着一烟,问:“蒋小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吃饭吧。”
蒋振兴,全国最大集资诈骗案主犯,涉案金额达百亿,中央都名批评了。傅云宪当然知这个人,但他俩的系还不仅于此。
“蒋总是冤枉的,二审无故拖了好几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期间聘请的多位律师也被阻挠被威胁,至今没一个能够成功会见,甚至一审时,连蒋总兴建希望小学、创办振兴基金的钱都被定为挥霍集资款,
当时那批学生与捐助者蒋振兴留了一张合影,正是傅云宪皱眉凝视的这张。
“二审没开庭是好事,刑修九取消了集资诈骗罪的死刑,这就留一条命了。”
傅老爷不认原与亲儿,学生时代的傅云宪要照顾患“渐冻人症”的母亲,险些因家贫辍学。亏得在那时遇见了衷慈善事业的蒋振兴。蒋振兴创办了一个“振兴基金”,专门捐助因罕见病辍学的学生,而傅云宪就是振兴基金的第一批受益人。
蒋璇价儿了两个最便宜的,一份寿司一份沙拉,傅云宪凭以往习惯加了份牦寿喜锅,又让服务生把他珍藏在店里的酒拿来。
“这里的材很新鲜,帝王鲑还有黑金鲍,吃得惯么。”听蒋璇说了一声“都好”,傅云宪翻了两页菜单,扭对服务生说,“这些都来一份,留一份,一会儿我打包带走。”
傅云宪选的。理由很简单,他跟老板走得近,这是S市为数不多的允许室烟的级日料店。
照片背面还有名字,傅云宪看见了自己的。
蒋璇一直不怎么敢抬,菜单印制得相当古朴漂亮,就是上的价格太刺了,她问:“是给许苏带的吗?”
“不知傅律师还记不记得……”她停顿了五六秒,平视着傅云宪的睛,缓缓念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