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现在，尚余才发现他也是区区一个普通修士，俗念未绝无有侥幸。

回忆般席卷而来，顷刻让尚余声音沙哑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兄。”

尚余也记得，他第一次驾驭云光的时候，不通窍门动作笨拙，刚起飞十丈就从空中跌落地面，也是师兄险而又险拉住了他。

力度不大，却刚巧掐得尚余心紧涩差不过气来。心肺都似铁铸得一般，每一气呼都要用尽浑上的力气。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秀清丽没有瑕疵，映着薄薄的金日光，漂亮璀璨无可比拟。

唯有尚余才明白，他有多不甘多懊恼。密密麻麻的恶念咕嘟咕嘟冒泡，无法消除更不能抹去。

好吧，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摔个粉碎骨，倒比落在楚衍手上要好得多。

若是他哭了，恰巧证明了他的无能。从始至终他从来就没追的上楚衍，那人永远遥遥在前只剩背影，从来不肯因为谁的呼唤而稍稍停脚步。

楚衍居临地俯瞰着他，就是胜者模样令人厌恶。尚余索闭上不看他，任凭那人在他边走动踱步，都无反应。

他狠命地咬了咬牙，一脑从地上坐了起来，阴狠地毫不掩饰地瞪着楚衍，想将他生吞活剥狠狠掐死。

他只能像条有气无力的狗般趴在原地，纵然中还有光芒，心中亦有野心未能扑灭，也都于事无补。

不，其他人看到都好，尚余独独不想在楚衍面前哭泣。

他不愿啊，他不想啊。心积虑修炼了几千年，没有闲暇休息也不肯停歇片刻。

怎么能认输，为何要认输。从始至终，尚余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他甚至为自己的漠然果决而到骄傲。

瞧见尚余此等模样，

他人动尚余嗤笑，别人难过尚余无。天底哪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也没什么念念不忘记挂在心的。

轻轻的一声呼唤，顿时让尚余呆住了。他好似亲见到时光逆的景，一切宛如当初无有变更。

纵是如此，他也不愿眨不移开视线。败了就败了，他总要好好记住仇人的模样，铭刻在心绝不肯忘。

纵然尊严要告诫自己，哪怕死也要死得大义凛然。可真当所有手段后路都全然无用之后，对死亡本能的畏惧又重新占据上风。

少年殿主忍不住闭上睛，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就像他当初第一次驾驭云气时的觉一般。

“尚师弟。”

毕竟他们之间结了仇，谁知楚衍会用怎样阴损可怕的手段折磨自己。脆就这样摔得血肉模糊，什么都不剩，也许真是最好的结局。

同跌落地面。

还是当初的模样，还是当初那个人。他微微抬眉嘴角上扬，就是风华万瞬间绽放。

而后尚余听到有人接近了自己，楚衍衣袍当风气度凛然，从空中伸一只手来，缓缓拽住了尚余的衣襟。

看似永无止境的坠落，也有结束的时候。尚余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哪怕他浑上都是尘土，也没有反应。

那两字脱而的瞬间，尚余立时清醒了。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开，又被楚衍牢牢掐住衣襟，动弹不得十分难过。

偏偏就要抵达山巅之时，忽如其来的巨力迫使尚余骨骼尽碎，再也无法继续向上。

尚余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由此才不让泪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