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要自由。不想把人生局限于那一城之地,不想每一步都由别人来安排。如果顾韶是我的知己,或许我为了他,明知必死也会守在乐城。
祺玉气得说不话来。大概因为是故人的原因,他才张不开了。若是对别人,他的嘴一向利索的很。
“这样也好”,兰生起告辞,“那我这就写信回去。”
我其实不是怕危险,当初的确是怕的,但是经过那两年,也就看得开了。担心这,担心那,不如过好这每一天。再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之前痛快的活过了,这一辈也就值了。
祺玉抱着我的腰连连,“反正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说不清。
“也是。我着急也不什么用。季玉,你以后真的不会娶妻吧?我老了之后不会另结新
只是有些事却不是这样算的。我和祺玉都不是“滴之恩,涌泉相报”的君。也没法桩桩件件的还清人债。更不可能为了这个,一辈陪顾韶耗着。
祺玉沉了脸,“你胡说八什么,我相信他。我不你的事了。不过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我叫他一声“先生”,跟随他学了无数的东西,却从未交心。大概因为,我们从未平等?因为我们从未互相信任?因为都容易把人和事想的复杂,都容易猜疑,所以不合?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和兰生说。
他走了之后,祺玉趴在我上就开始叹气,“兰生是个最死心的人。偏偏看上谁不好,却看上了那个招惹不得的顾韶?这么些年我也看来了,顾韶是真有本事,可也是真无。”
“跟我回去吧。爷把你们当成了左膀右臂,你们岂可一走了之?”
“爷每日劳辛苦,殚竭虑,难见颜”,兰生眉间有些淡淡的愁绪,“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留来,帮帮他呢?”
“为什么要走?当初是谁助你离开刘府和京城的,若不是爷,你大概也会是刘府里烧死的人里的其中一个。你在乐城得好大的事业,又是谁在背后支持你的?你过了这么些年的好日,难不该回报吗?就这么不告而别,难不会觉得心虚理亏?”
左膀右臂绝对是夸张了,祺玉得生意大概能帮上一些忙,我却是什么也没过。现在能在份遮掩上帮些忙,但那只是微不足的小忙,而且我们离开也不影响什么。以后么,我虽不怕死,却怕因为顾韶的算计而死的不明不白。他越希望我们回去,我就越定了离开的决心。
在兰生心里,我们都是受过顾韶恩惠的人,又低于他,自然该死心塌地的跟随他。可是我和祺玉并不在那个位置。即使没有他,我们也是要离开,要自由的。
可惜我们不是知己朋友。从来都不是。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别瞎心了。顾韶那个人虽然不易动,却也不会折辱待兰生。只要兰生他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离开是我的意思,祺玉只是跟着我。你也不必劝他了。你送信回去说一声吧,我们会留在这里几天等回音。不会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