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回不去了。
窗外月明星稀,庭院里空无一,只有青石板冷冷地铺着,苏仲平拿床棉被铺在地上,拉齐律在边坐,齐律抬看天上一轮明月,一时间像回到了儿时岛风怡人的小镇上,仿佛能从月中看到当初闹腾的自己叫嚷着,苏仲平则在一旁静静陪伴,不时回话几句,惬意得让人沉浸其中。
汤垣扯嗓:“你得了吧,可别个枯藤老树死花来。”
苏仲平问齐律:“喜什么花木?”
“仲……”齐律有些担心他,想和苏仲平讨论让他敞开心扉的办法,却被苏仲平捂住嘴,拖到院里。
齐律更不好意思了,又:“你别见外呀,今天开始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那是那块地方风不好,等我种个御花园来,别求着要来游!”齐律就是喜和汤垣杠上。
“他开花园?省省吧!”汤垣收了床,揭齐律黑历史,“以前初中的时候每人要在教室里种一盆花草,就齐律,三年来换了无数盆,什么羞草、多肉,连场上的杂草放他盆里多活不过一个礼拜。”
“……”苏仲平觉得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冷形象,就要毁在这个寡言的面手上,不友好地瞟了裴宁一。
他们儿时在海滨小镇相的短暂时光,多半在一株银杏树渡过,树有两三人合抱,少说也有几百年树龄。
齐律一时没反应过来,裴宁提醒:“他帮你种。”
齐律这才领悟到,苏仲平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是个白首不相离的承诺,脸唰地就红了。
齐律恍然大悟,说:“银杏好种么?长成我们老家那颗那么大,大概要多久?”
齐律和苏仲平推门来,见他只划了一个小角落,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齐律:“裴宁,我们来商量商量怎么布置。”
齐律依然没听他话中的意思,还在回忆那颗参天银杏,裴宁淡淡说:“一辈。”
“你们看着办。”裴宁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季提前到来,微风不再刺骨,却依旧乍还寒,一件裘袄盖上肩,麒麒一跃而避开,利落地爬上齐律脑袋,趴住,齐律回却见苏仲平正在看他,神相又
留两人一时无言,齐律:“要不我们也回去休息?”
裴宁把床铺摆在一扇窗边,以屏风隔开,看着外面初升的圆月发呆,心思飘到极远,无法用距离衡量的地方。
苏仲平没说什么,牵起他的手,双双回家。
“大概到我们鬓发斑白。”苏仲平在一包包种中挑选,好在小布包上都贴了标签,他买了几包银杏种,又挑了些花草类种。
“我先去睡了。”裴宁买了张床铺带上个大屏风,就了屋。
“先回去布置吧。”韩逸明听他们又要没完没了了,便拉着汤垣传送走了。
“……”苏仲平突然有后悔让齐律娶裴宁了,这人不说则已,一说就把他没的言之意全曝光了,还不如韩逸明说话,还会拐弯。
“怎么都这么幼稚。”苏仲平嘴里这么说,却拿了个花盆往齐律上继续往上堆,直到连他也不到,又说,“买那么多花盆,你是要开花园么?”
裴宁还是了床,心不在焉地跟着两人把家摆放好,接了苏仲平递来的一床被褥,又回床上继续思他相望不见的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