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没空理他，借着隙匍匐朝外挪动，可惜脚还被压得严实，本爬不来。

眨间，无数粉光华从地面升起，带来一株株生机的盛绽桃树，雪停了，一阵轻柔的东风抚来，引桃花铺天盖飞扬，落在躺倒在桃林中的五人上。

云螭的鲜血留了一地，染红雪地，周围一大片凋落的桃花似洗礼在赤的暴雨中，与漫天扬起的雪映衬着，落在齐律合上的睫上。

齐律蓦地睁开双，韩逸明、汤垣与裴宁三人已飞了过来，云螭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奄奄一息。

他像是了一场极长的噩梦，梦里的他丧心病狂把齐律和一路生死的三人一次次推到地狱的深崖里，而他们却又不懈地每每沿着陡峭的崖攀上来。齐律声声念着仲平哥，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话要说，可后面的话他全然听不见，只看到无力翕动的嘴唇，被遮天蔽日的黑气侵蚀湮灭。

韩逸明喊：“不能再扯了，代价太大！”

玄石似是被召唤般，亮数到金光，光扭曲缠绕，像缕缕血脉钻破损的动脉，一一合完毕，方才如寻着归路般，自行镶嵌上逆鳞的位置。

云螭全抖得像个巨大的筛，蓦地伸展开来，尾扫，把除齐律外三人都摔飞去，只有齐律及时抱住龙角，还牢牢攀附着。

“

苏仲平睁开双，开满粉花的树就以湛蓝的画布为背景，铺陈在前，一片花落上右睑，盖住他一半视线，一阵绵的桃花香夹着快散尽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背后传来湿漉漉的凉意，一滩初的冰浸湿衣衫。

韩逸明和裴宁两人绕后方，以肩扛住龙爪，手撑膝盖，一同用力，终于颤颤巍巍地把龙爪稍稍抬离地面。

金光炸现，冲破天，残月隐没，一朝晖从东方横扫桃林，给天地送来清晨朝气，收走几乎被毁灭殆尽的桃树，与云螭残破的躯。

“拉我来！”齐律急得心仿佛要从嗓里来，观察着近底的云螭血条，推动重有千斤的龙爪。

齐律一抓着隙，立刻飞来，落回龙颈上，动作极快地把玄石造就的金龙鳞贴上犹在血的伤，双手紧紧住，不让它被溪般的鲜血冲走。

汤垣两手抱起一龙指甲往上掰，憋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齐……律……等你们家……仲平哥回……回来了……可得好好……犒劳我们！”

黑龙鳞被血肉缠连，挂在伤上，将里肉侵蚀成暗红，齐律一手揽着龙角，一手握住双刀中的一把，刀刃贴上龙鳞血肉，用上全力气，狠狠砍了去。

梦醒了。

云螭再无腾云驾雾的力气，疼痛使他把龙往地上撞去，冲击太大，齐律再也支撑不稳，落到地面上，被同时落的龙爪一瞬间拍得不省人事，幸好不造成实质伤害，要不然几条命也不够。

云螭此前上天地一番癫狂，早已从桃园折腾到了屋宇前，齐律把银杏叶都扔在原，好不容易翻两三片漏网之鱼贴上龙。银杏叶瞬间化作荧光云螭。

连得十分牢固，这一拉扯没把黑鳞，倒是把鳞鲜红的血肉拉裂一大块，巨龙壮的颈动脉破了个，鲜血如泉般从裂中汩汩，了四人满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