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没想起来，诧异地问：“尊驾的千金是？”

阎王依旧不明所以。边上判官小碎步蹭过来，附耳言几句，阎王恍然：“噢――可人世轮回，命数未到，还不了啊！”

“哦哦，恭喜！”

阎王赔笑：“官把小生辰八字抄来，您自个儿走一趟凡间如何？”

“废话！投她娘肚里。”

“神仙眷侣，双宿双栖呀！”

龚忻垂睑，哼了声。

二呵笑，揽住他肩，语重心长：“很快就有了。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二挤挤黠笑：“这样更快！”

怎么想都是寻仇无疑了，吓得大怪小鬼尊卑都不顾了，是把当日唯一没在现场的阎王大人独自推去抵挡。好歹也是天上指定的官，当差年实不比龚忻的妖龄短，于是老阎王整整衣冠，着迎了迎稀客。

没人问他为啥心血来养大鲵。也没人问该怎么养。总之虎和二看见大鲵仿佛也兴的，什么都由得龚忻自己安排。说挖池就挖池，让引山泉便引山泉，一应要最净的。

虎则喜跟弟弟抱怨：“父亲老这么纵过度，修为还要不要了？”

一、

“我媳妇儿！”

龚忻吊着脸：“三百年前生的。”

倒是没去太久便回来了。一个人去，两个人回。确切说，是一个半，又或者还是一个人。因为被他扛在肩上带回来的不是人，乃是条不溜丢叫声像哭的大鲵。

他不得不来。因为邻乡地龙作恶，钻凿熔岩，得火河十里，生灵涂炭，连累此山的土也松了，山脊生生塌陷了半边，差儿把休眠的山主给活埋在室之中。

说完，蛟仙扭腰摆预备回转。

第21章小剧场

“谁是娘？”

“大鲵成。”

虎想了想，不禁深以为意。

如此又过了一百年，大鲵会说话了。

再过五十年，大鲵能立着走了。

阎王张结：“投、投向何？”

便一年年地守着这山这这不肯开启的石门，陪他说话，陪他怀念那段十世换一年的夫复何求。

龚忻笑肉不笑，一句话：“要么给我女儿，要

如此，过了一百年，山主巡了。

灰土脸跑来，看见俩忧心如焚的儿，登时思及往事悲伤难抑，一个人晃到山寒池去缅怀。

龚忻勾指掏了掏耳朵，兴味索然。

“尊夫人是？”

结果蛟仙是个废话少说直正题的主，假模假式的客套寒暄都免了，瓮着鼻直言：“把闺女还我！”

龚忻不耐地摆摆手，一手掐腰告诉阎王：“甭命数到没到，掐了，让她回来，投胎。”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到了地没日没夜动辄一辈就过去了，于是一众鬼差总记着跟蛟仙打架依稀就是上个月的事儿，心灵的创伤尚未平复呢，山主大人大摇大摆径直闯到地府里来了。

“也是！”虎摸摸自己几百年仍旧光溜溜的圆脑袋，皱皱鼻，仰天悲叹，“唉，没娘的孩苦啊！”

阎王又说：“见一见结个善缘，于她是好的。”

“他又不要我们啦？”

阎王将他拦，苦着脸告求：“尊驾忒是为难官了！”

年复一年，小妖们总议论，大鲵圈上的花纹好像个巴掌印，忒是别致。

“成了，就这事，办妥喽！”

“啥快？”

还过三十年，大鲵偶尔能化僮模样，并且开始了。

“几时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