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倪之瞳向蔺源作了一揖，随后仿佛落荒而逃似的，向谢一昶消失的反方向快步离去。

        她是他的浮木，他的救赎。

        “你才没有不好！你没有！”仕沨语气凶狠，仿佛谢一昶再自我贬低，她就要咬人似的，“是这个该死的赤缠咒不好……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气，随即不由分说地攥着谢一昶的手腕，大步向屋外走去：“我们去说。”

        与仕沨十指相扣留的余温，早已消散殆尽。

        ——“一昶，你一定会后悔的！”

        仿佛醍醐灌般，许多线索逐渐串联。

        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又让少女泪汪汪：“呜呜呜……谢一昶……”

        男自嘲地抬了抬唇角，独自落座于空屋，望着半空中漂浮的迷幻赤，不知在想些什么。

        蔺源冷目送女的单薄背影，最终不冷不地鼻哼一声，轻声：“不可一世的灵宝仙师倪之瞳……一百年前，可没少与我蔺氏发生冲突……如今，却能看到她如此为所困的狼狈模样，倒也算得上新奇……”

        “……好吧，当我没说。”

        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男终于忍俊不禁，拍拍仕沨的脑袋：“我没事。你别哭了。”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被仕沨牵着前行的谢一昶，只觉少女的背影如此柔。

        仕沨哭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又了一鼻涕。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师兄威严到底不是盖的，向来拗不过谢一昶的仕沨立妥协了。

        谢一昶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纵容。

        然而，此时的仕沨再顾不得什么婚不婚礼。

        “杨清灵前辈与太一老祖。”

        月，清风微抚，分明静谧如诗，却骤然响起格格不的一声嚎啕大哭。

        这熟悉的师兄说教语气，让仕沨条件反地一顿，顺便猛猛了鼻涕。

        而被留在原地的倪之瞳，却只能沉默地望着他亦步亦趋地离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

        “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焦急万分，抓着男双臂，摇晃，“怎么会被赤缠咒侵蚀成这样？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了解到事原委的仕沨已然形象全无，抱着谢一昶泪满面，一边哭，一边柔声责骂：“谢一昶，你是傻吗？怎么可以这么危险的事……”

        “你在胡说什么？”闻言，谢一昶的表骤然严肃起来。

        她挣脱开蔺源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者冰冷的神，径直跑向谢一昶。

        谢一昶动作轻柔地为仕沨拭去泪，又掏绢帕抵到少女前。

        过分熟悉的名字，让仕沨不禁一怔。

        她乌黑长发撩起轻风，将兜帽向后掀去，那被赤红诅咒爬满的左脸颊。

        上一次见仕沨哭成这般模样，还是二人幼时。因此，谢一昶一时也手足无措，只得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抱歉，是我不好。”

        说着，蔺源抬起左手，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

        究竟是谁布的三兔共耳阵……

        可是，一时间，谢一昶也忘了再去掩藏，只是眸光温柔，不肯挪开分毫。

        “……别鼻涕了，给你帕。”

        “……好吧。”仕沨毫不客气地把鼻涕擤在谢一昶的手帕里，随后潇洒地往边上一丢，着一双红的睛，鼻音闷闷的，“话说……你们是在给哪两位前辈准备婚礼呀？”

        女修中闪烁着落寞，眶泛红，却固执地不肯落泪。

        即便……她已上了别人。

        倪之瞳闻言，双手无声地颤了一，却又认命般咬了咬唇，转看向仕沨与蔺源，平静：“这屋的赤装饰，皆由灵宝而生。这是为两位前辈搭建的简单婚礼。”

        他到如此无力，仿佛溺中，却依然挣扎着，固执地否认：“我没有要和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