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灵舒了一气,持着拂尘,看向鬼青年:“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接着,她柳眉轻蹙,想到了别的可能,“止仁生逍遥自在,不在乎旁人,因此难免会忽略一些细节。三辰台退洪,我与他一直同行。你若愿说鬼姑母的份,或许,我会记得一些二人的交集,也好解释为何你母亲对止仁如此执着。”
当年,杨清灵在三辰台布法阵,以此作为据,救助了无数黎民百姓。
因为冠上了这个名字,母亲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再将他吃掉,反倒以邪崇之力喂养,他才得以苟活至今。
目不视,以巨吞无数生命,踏上残忍无的鬼修之路。
……原来,这就是“父亲”。
彼时从滔天洪中劫后余生的她,虽蓬垢面,一双睛却明亮动人。
杨清灵柳眉蹙起。
尹茵茵……
多少个日夜,作为长兄的他目睹弟弟妹妹生,又死于母亲血淋淋的咀嚼之中。
手投足之间,却难掩那逸群众的气质。
所谓的“父亲”――裘止仁的记忆里,本不存在母亲尹茵茵的影。
彼时的众人中,是大地,是苍生,是天。
她着一个人,可谁也没有发现。
杨清灵记得,她一直拼尽全力地努力,尝试以自己的方式助众人一臂之力,以求早日战胜祸。
他与母亲、与所有弟弟妹妹,都日思夜想的“父亲”。
悬于空中的紫金小瓶的光芒渐渐暗淡。灵的记忆已毕,裘礼鸣被三角阵法困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意。
其实,看着那团黑雾邪崇幻化人类男的模样,与母亲交合时,他与弟弟妹妹们多少都猜到了。
裘礼鸣是鬼姑母尹茵茵的第一个孩。
裘礼鸣侧了侧,冷笑一声:“堂堂济世真人,却使这般计谋,套我母亲的报?”
她总是抬仰望,仿佛在黑云压日的绝望时光中,看到了她的晴空。
包括裘止仁。
而尹茵茵的那双明亮眸,与她竭尽全力的努力,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不忍再看这骨肉相残的惨剧,因此脆自毁双。
杨清灵则不为所动:“黑墟窑之行在所难免,对我而言,不论她是谁,都必有一战。”
现如今,他终于看见了真相。
只是他们一直不忍相信。
“父亲”,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她的声音太过微弱,以至于谁也没有听见。
且看他只凭肉拳脚,便劈开滔天之,击退汹涌猛兽。
只是,那翻天覆地的洪,与哀鸿遍野的人间太过浩大。
“呵呵……也罢……”裘礼鸣仰起,巨微张,“济世真人可还记得,一个名叫‘尹茵茵’的平凡女……”
他的话算不得多,肩背也并非最宽阔的。但是,洪来袭,他却一次次将芸芸众生护在后。虽失了灵力,却依然是济世真人最得力的搭档。
而在这茫茫众生中,确实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着布绉裙的姑娘。
在他们的凄厉惨叫与哀声哭泣中,裘礼鸣无数次回想起弟弟妹妹们尚小时,围在他的旁,仰问:“大哥,父亲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