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咕咕响，游孟哲连打个嗝儿都是香料的味，吃了六天紫石乳，肚里空空的。

游孟哲意识到有的话不能说，忙闭了嘴，然而还是没刹住。

“起码给我个咸鸭啊！”游孟哲怒吼。

游孤天：“去睡罢。”

游孤天说：“你娘住玉衡山上那会，每天晚上就这曲。”

月西山，油灯的芯悄然无声浸灭，银光悠悠洒殿中，游孤天始终闭着双，听他笛。

游孤天笑：“那哑巴狗，十六年前不是冲上山来了么？噢，那会你刚娘胎没多久……”

翌日依旧是三顿紫石乳，又有两碗香料汤，游孟哲傍晚吃完终于彻底疯了。

游孟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偷偷山去，这次走哪条路呢？上回那条？陵中有条密……游孟哲想着想着，忽然就重得很，打算先睡会儿。

游孤天也不抬：“知是你拿去了，不是要书。”

游孟哲摔了碗，大闹一番，回到房间，计划再次跑路，他什么教，离家走才是正经。

“你方才的那曲儿跟谁学的？”游孤天问：“再来听听。”

游孟哲叹了气，回房睡觉。

时近二更，游孤天很少在晚上让他去，游孟哲收了东西，到青华殿左侧游孤天的睡房里去。

游孟哲站在底，想过去坐，但又不太敢，觉得有生份，游孤天更没有主动开。

游孟哲镇定了些，发现自己正在游孤天的书房里，只是四仰八叉地被绳牢牢捆在一张椅中，两

断断续续，片刻后畅了些，在月回，与那天赵飞鸿所的曲调相似，带着一清冷孤寂之意。

“咸鸭要问教主意思。”小厮带着歉意：“少主要么亲自去说。”

奇怪怎的这么困？游孟哲倒在床上，闭上，睡着了。

游孤天淡淡：“跟他不熟。”

再睁时，游孟哲心里一惊，狂叫：“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游孟哲完一曲，游孤天：“你怎么会这曲？”

游孟哲嘴角搐，无言以对。

游孤天坐在案前榻上，看一本剑谱。

游孤天深了气，放剑谱，一手支在额前，静静地听着。

游孟哲：“别这么说他！他哑了又不是自己想的！他对我好得很，比你……”

三月十四，一轮圆月将树影投在窗上，外有人叩了叩门，说：“少主，教主请您过去一趟。”

游孟哲哦了声，在架上取了玉笛，站着就了起来。

这是游孤天极少的几次与游孟哲提起俞晴，游孟哲说：“你认识我师父么？”

游孤天随：“比我好得多，想说就说，怕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咱们教里有你这样的么？想骂就骂，想杀就杀，儿骂老有什么稀奇的？你要够本事，把我打得没法还手，喊你爹那才叫威风呢。怎不跟大学学？”

“别叫唤。”游孤天被游孟哲一吠，险些把手里的瓷瓶打翻。

游孟哲：“跟……师父学的，怎么了？你也听过？”

游孟哲大叫：“我还有半少主的模样么！在自己家里被你们看着，连个咸鸭都吃不到！”

“爹。”游孟哲：“要书吗？”

游孟哲说：“那你怎么认识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