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紧张起来，问闵悦君：“闵长，禾棠他……”

禾棠大喊一声，想去追，却被杨锦书在肩膀上，正：“无妨，朱小五的已经支撑不了他的魂魄，他跑不远的。”

“禾棠。”杨锦书将他小小的往肩膀上拢了拢，耐心，“相信我，两个母亲的执念，绝不是他一个刚从井里逃脱的厉鬼可以承受的。”

“好了，不陪你们聊了。”夫澜向后退了几步，“我还有事，告辞！”

“怎会？”杨锦书温柔地摸摸他的，“红苕夫人会保护他的。”

“在。”

禾棠趴在杨锦书肩，回首俯视脚的朱家大宅。

杨锦书用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毕竟是你母亲。”

“去了说，他俩都需要休息。”闵悦君祭长剑，浮于半空，举步而上，“走吧。”

闵悦君微微一笑：“的确，我算什么活着。”

“小五有红苕夫人保护，你放心吧，会没事的。”杨锦书顿了顿，指了他额，“你还好么？”

也许夫澜说得对，只要是没投胎的鬼，就会有怨气。

“可七娘已经被他吃掉啦！”

说完，他便跑，朱小五的似乎完全没有成为他的负累。

一开始，他觉得鬼很有趣，和邻居们玩玩闹闹真是开心，虽然总闹着要山找臭婆娘报仇，可总因法力低微被杨锦书拎去晒月亮。短短两年间，乱葬岗的邻居们虽然还在，却各自有了心事苦楚，再难见当初凑在一桌打麻将的场景。

禾棠动了动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留恋红尘，终有一天会被红尘所累，不得善终。

这座骥山县的商贾大在短短一年间竟因厉鬼所扰破败至此，除了少数逃走的朱家人外，这里已是一座死宅。厉鬼皆被收去，前院那些昨晚被杀的仆尸已被白雪覆盖，而在后宅，满地白雪中，静静躺着六夫人的尸――前中空，死状凄惨。

他与杨锦书都这么说，那两个也没了意见，跟着他一起离开。

神棍被他牵上去，仍然有些懵：“真不追了？”

“那……那朱小五……”禾棠缩在他肩膀上，十分忧虑，“小五他难真的……就此长眠不醒了？”

嗤笑，“你算什么活着？”

他看着朱家大宅由大变小，远远地，变成骥山县白茫茫雪地里一个小，轻轻阖上，将这段经历埋葬。

闵悦君淡淡：“他自会找回来，无须理会。”

“……啊？”

闵悦君却仰看了天，：“你那宅还在么？”

禾棠总说要找她报仇，可真的看到她被厉鬼利用，最的小儿又被夫澜所杀，而她自己亦是死无全尸，魂魄被吞，连鬼报仇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可悲可叹。六夫人的五官与禾棠极像，平日里总扬着眉一脸刻薄，现死了，死不瞑目，五官竟与禾棠刚死时颇为相似了。

“疼……”禾棠委屈地捂着脑袋，“我觉得自己被黑雾包围了，好像走火一样。”

“锦书……臭婆娘真的死了……”禾棠伏在杨锦书耳边低低，“我却没有很开心。”

“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