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掌事没歇,我这当人的怎么好睡?”
而此时夜已三更,玄明里一片寂静。书案上一灯光,摇摇曳曳,映着蔺尘一双凤如星如昼。
“没个正经……”东掌事一笑,忽然又正了神,说:“不过你要想好了,
“是。”秀心回了话,施施然走了。
蔺尘听他话里有话,“北路军的事拖不得,若只是歉疚蔺家我不至于如此拼命,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江山天。”
肖承祚用力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你不用担心这么多事,我发过誓了,从此一切都由我替你扛着。”
“醒着,为了北路军的事忙了大半宿。”
“那倒不着急,只是,只是承祚怎么还不回来?”蔺尘嘟哝着,看着门。
那皇帝闻言一笑,执起他的手来,“是我们的江山天。”
“之前说让你同去的,不肯,这会儿又舍不得了?”
秀心在脑里拐了七八弯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承祚”是谁,心说这两人之间竟能称名姓的了,她掩嘴一笑,“华绮老太妃大寿,想必是拉着陛多说了几句。”
蔺尘一笑,搁了笔,他说:“秀心,往日冉相确实对摘星阁不薄,可此一时彼一时。你莫要以为这北路军军饷不敬天门,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怎么?”
将那几个女悉数调到了东掌事边。玄明女穿的都是灰襦裙、朱砂带,那几个小姑娘换上了,别有一番素净庄严。
“你担心我受人非议也是好心,”他一顿,“只是你须得知,这也是我欠蔺家的。”
蔺尘将书案边堆着的一叠纸数了数,摇摇,“虽说喜公公办事缜密,可这埋的暗桩又岂是那么好起来的?这件事冉相迟早要知,如今是分秒必争,要将前因后果细细理清楚,差了一丝一毫,将来都是祸患。”
喜公公,“东掌事是个有心人。”
“等你回来……”蔺尘呐呐。
“是婢多嘴了。”
秀心端了杯茶放在边上,与他说:“主,不早了,趁早歇吧。”
蔺尘正留神听他二人说话,冷不丁殿门就被人推开了,肖承祚溜溜达达走来,秀心和喜贵替他带上了门闩。那皇帝看见蔺尘坐在书案前就皱了皱眉,凑过去把他抱住了,柔声问:“怎么还不睡?”
“可是,主……”
“我是怕老太妃看见我又要劳神动气的。”蔺尘言罢在他脖颈间嗅了嗅,轻声:“还好,没喝多少,我怕你喝糊涂了明天早朝又被那些老臣念叨。”
“这件事您若睁一只闭一只,冉相不过是丢了乌纱帽,可您若是查起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蔺尘叫她看得不自在,之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个怨妇,他兀自红了脸,一拍桌,“去,吩咐膳房烧碗碧粳粥来。”
那女刚掩上门就听见喜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哟,这么晚了还不歇着?”
秀心,她看蔺尘没日没夜地校验当日蔺家小少爷送来的文书,心里也不好受。她虽知这是家国大事,自己不上手,可看着却又着急的很。秀心暗自跺了跺脚,对蔺尘说:“主,我去吩咐膳房些宵夜……”
“蔺主醒着?”喜公公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