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过是想见你。”
蔺尘看着那个背影,忽然想起去年那个人突然在一片黑暗里抱住了自己,摇摇,这皇帝有时候就跟小孩似的。他自顾自打起分隔前后殿的帘,又转过两架山屏风。那扇描金门前摆着一双明黄团龙暗纹的鞋,蔺尘摇一笑,也脱鞋除袜,推开了门。
“哎……”肖承祚怎么会舍得,伸手就拽他的衣摆,“朕有话对你说。”
“烦请喜公公带路。”
蔺尘回了神,茫然:“怎么了?”
忽然听见门外有人:“陛请蔺主移步泽天殿。”
蔺尘呛了两三,扑腾了半天,红着一张脸,上气不接气。
“陛请主去泽天殿。”
“陛好兴致。”他说,声音不咸不淡,脚踩在青石板上一片微凉。
那东掌事闻言苦笑,站起来整了整衣襟,打开门,
他表面上却是不声,“喜公公,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你……你好无赖!”
房间里落针可闻,秀心闭着嘴,也说不话来。
蔺尘听着那带三分调笑的语气觉得不对,本能想往后退,却不料肖承祚先一步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就往里拖。他一惊,什么武功,什么招式全丢到了爪哇国,愣是一栽那温泉里。
蔺尘心里知他是在说自己,却装作没听懂,转走,“陛若没什么事,蔺尘就先回去了。”
蔺尘啼笑皆非,心说前年除夕宴还是自己抱着他哭着求他,如今就彻底颠个倒了。他耐着蹲来,看着那双桀骜如鹰的眸,笑:“又怎么了?”
肖承祚招招手,对他说:“你且凑近些……”
门中的汽氤氲扑面而来,后院挖了一方温泉池,池边一圈桃花如火,池里一个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喜公公如蒙大赦,咧开了嘴一笑,抱着斗篷三步并两步走了。
蔺尘闻言四周看了看,果然一女太监都走得净净。他太熟悉这种氛围,风雨来,耳边甚至能听见肖承祚心里那把小算盘的噼啪声。
“蔺主,陛在后院等着您。”喜公公接过他递来的斗篷,轻声说。
肖承祚在他耳边说话,呼在他颈上,酥酥麻麻的。
蔺尘知他存心作自己,别过,撑着池边就想去。肖承祚就自后面搂着他,不说话,却也不撒手。
“雾里看花,中望月,寤寐思服,辗转不得。”肖承祚随说着,拈着细瓷杯喝了酒。
,日思夜想,坐立难安,弱三千偏要这一瓢饮――这不是劫数是什么,不是心是什么,不是业障又是什么?
泽天殿大恢弘,外面挂着一儿黑绸帐,映着夜,倒和玄明有那么几分相似。殿外人影稀疏,几个凑在一起说笑的侍卫见到蔺尘齐齐噤了声,白着脸看他走门。
“瞎胡闹……”蔺尘不敢看他,低嘟哝了一句。这山上风凉,在湿透的衣襟上令人直打冷颤。他缩着肩,背就贴在肖承祚赤的膛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秀心听是喜贵的声音,睛一亮,凑到蔺尘面前,连声说:“主,主,喜公公来啦。”
肖承祚看他气得都瞪圆了,抿着嘴闷闷地笑。
蔺尘没办法,只得往前挪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