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场的有好几个，另一个当事人黄亦平也在，把钱途臊得无地自容。他咬著嘴唇，拿了两本论文，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兀自生气。刘康好说歹说，把杨教授哄了去。黄亦平和其他几个人没敢声，也溜了，剩李全，坐在钱途的旁边，本想劝他几句，见钱途脸煞白，手在微微的哆嗦，心中衡量了一，最终还是没说话，悄悄地走了。

杨教授一把将钱途的论文和黄亦平的论文丢到桌上，拍著桌骂：“钱途，你的态度非常不好！这麽不虚心！你自己看一看，看看你自己的和黄亦平的，再扪心自问，你还有没有脸跟我说这样的话！”

见？好！你说有就有！不过老实跟你讲，我对黄亦平的偏见更大！因为她是女的！虽然有才华，可是因为她是女生，以後要结婚生孩，势必不能全心地投科研的工作。可是她的论文好到我就算有偏见也不能驳回的地步！你的呢？”

等看完了黄亦平的论文，钱途长长地叹了一气。他不得不承认，杨教授的评论并没有错。从摘要，到绪论，到正文，到结尾，黄亦平的思路比他自己的要开拓多了。而且平心而论，自己的论文不过关，跟赵伟一关系都没有──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考虑到论文的指导作用，一直都是在报告似的，向导师和教授汇报自己的学习和研究况，而对於研究的方向和可行考虑不周，或者说，完全没有考虑在里面。

还有黄亦平。对，钱途承认，这个女，才与自己不相上，他也很佩服的，可是被一个女人比去，到底不甘心。

得这个结论，让钱途更加难过。因为他都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因为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能力并不如他想象的那麽。

此时，电油汀已经让房间温了起来，钱途的脚却还是冰凉的，冻得发麻。他脱鞋，把脚搁在电油汀上，往後，靠著墙，打量著赵伟的脸，见那人很笃定的样，也不知是相信钱途肯定能过关，还是相信钱途会心好转，总而言之，是自信的模样。想著他刚才说的话，钱途不由自主地问：“你说你被抓到派所过？因为卖淫？什麽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会抓男人卖吗？还是你真的卖过？”

钱途除了上厕所，一直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人来人往，他丝毫没有注意，全心思都放在哀悼自己的失败上面。他的心如此之沈重，以至於当门卫上来告诉他要锁门时，他才发现，已经快到深夜十二了。

赵伟连连摇，冷笑了两声：“我怎麽可能去卖？是一件快乐的事好不好？为了钱，同那种歪瓜裂枣上床，有

到中午时，钱途本不想吃饭，等气慢慢地匀了来，先打开黄亦平的论文，准备好好研究，就接到了赵伟的电话。他正烦闷呢，自找借，认为是赵伟缠著他，害他没有写好论文，几句话把那人堵了回去，又把手机关了。

钱途气得要死，拿著论文，想看，又看不去，心中又恼又烦又觉丢脸。本来以为，就算自己因为取向被人歧视，毕竟自己是聪明的，有才能的，这一，人人皆知，也没有人敢把他看扁了。没想到论文不但没有得到导师的认可，反而得到一通批评，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那些人在背後，又不知会说些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