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为她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勇气,可她……大概从无如他这般疯狂的念吧。
沉嗓微颤,轻轻的,像是怕惊醒了谁的梦。
那种平地乍起的狂喜,是他被册封郡王时都不曾有过的。
拼命上扬。
“光会嘴上说我好有什么意思,”云曜停了停脚步,反剪的双臂将背上醉到睡着的姑娘护得更紧,面上隐隐发,唇角轻扬地自语抱怨,“再好,你也不会要。”
他兀自闭目良久,似要将这明明虚幻,却又使他忍不住心中怦然的喜悦瞬间牢牢记住。
他实在有些站不稳了。
他很清楚,打从很久以前,他明白自己心思的那一天,他就很清楚――
这一声细细低低的回应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恍惚间,自他两肩耷拉来的那双纤细修长的手臂蓦地环住他的脖颈,这细微动静使他浑一僵,再抬不动脚步。
“你这招很小人,你知吗?太奸诈了,太狡猾了,太……惨无人了。”他有些想笑,心底却又有些难过。
好半晌的静默后,他觉后的醉姑娘似乎拿敛在他肩蹭了蹭,醉嗓徐缓,却带着利无比的清甜,“要啊。”
“看着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却突然告诉我,你其实没有躲我,也不觉我烦……还说我哪儿哪儿都好……”
他大手轻颤,紧紧扶住她的两肩,“虽是醉话,我却是要当真的。”
只要这件事刻在玉牒上一天,他就只能是她的兄长,绝没有半机会离她更近一些。
这样的答案,是在他的梦里也不敢现的。
暗夜寂寂,有虫鸣之声悉悉索索。
明知她醉到睡着了,什么也不会听见,他才敢自言自语般边走边,“我一直觉得,我就是为了你,才会来到这里的。”
缓慢、僵又小心地将背上的姑娘放地后,他转与她面对面。
他背着她,每一步都迈得极稳,走得很慢,很慢。
待到心重新归于平稳后,他才深深呼吐纳数回,沉声求:“那,你等我?”
“那好,我这会儿就问。你……要吗?”
渐渐回神的云曜甜蜜又痛苦地闭了闭,一瞬不瞬地望着前路。
他多希望前的路,是没有尽的。
他是颐合长公主府的长,是云照的兄长。
“好,不必急。你慢慢来,我等你。”
久。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笑着摇摇,走过去扶起她,动作尽量温柔地将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云曜这个名字,是上了玉牒的。
那姑娘却醉得站不稳似地,就栽到他怀中,脑袋抵住他的肩。
“可你却从来懒得多看我一,惯会躲。”他抿了抿唇,眶有些发酸,中泛着苦味。
趴在他背上的醉姑娘糊黏缠的嗓音近在耳畔,“瞎说。你又没问过,怎么就知我不要了……”
“我当真的啊,我真的会当真的啊!”他似乎是在提醒她,想给她最后一次改逃生的机会,“这么大个人了,喝醉了说话也、也是要负责的!”
“嗯。”
他脑中一片空白,总觉自己浑都冒着傻气,角眉梢不受控地上扬,上扬。
此刻已是二十多年来他离她最近的一刻,将来大约不会再有同样的机会了。
今夜这一切荒谬得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