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转就要走。
也从无与他一争长短之心。
她在离右司不远的地方自己买了座宅,日就留几个侍者料理洒扫杂事。
今夜她没有拿酒坛,自也不会有人来抢了。
就连她的父母都怕她将来会想不通,仗着自己是亲生的那一个就非要将云曜压着一,于是早早替云曜请封,以防将来二老百年后,她若起了心思凭血缘与云曜对峙相争,云曜会没有还手之力。
你为何,我就为何。
当夜,心事重重的云照再次登上府中最北的那间后罩楼。
云照茫然地站在城楼上。目送他策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
七
同熙三十九年二月,云照返京,参加监察司右司员吏招。
回过神来一转,就瞧见自家父母双双沉重的脸。
可,谁信呢?
同熙四十年七月,右司丞严怀朗失踪遇险,云照与同僚奉命探查其行踪,扮作江湖人一路行至沅城。
云照皱着眉扭瞪向他,正要发作,却见他面沉凝地启唇:“你常年不肯回家,是因为当真喜外天地阔,还是因为,外的天地里,没有我?”
“你这人怎么越大越奇怪,心思可真重。”云照反手重重挥开他的钳制,嘀嘀咕咕地走了。
这云曜……怕不是脑病了?怎么会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其
可他每每回府,总不见云照在家,非得长公主夫妇派人去请,那家伙才兴致缺缺地回来个面,应酬式地吃过饭就走。
当值时就住右司的官舍,休沐时回那宅窝着,喝酒看书发呆,兴起时也会领相熟的伙伴回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大上比从前安生许多。
而奉旨在外的云曜逢年节、家祭或陛有诏、朝中有大事时,也还是会回京小住几日。
她回望着后空无一人的温柔夜,笑得平和友善:“光会说我,你这又是为何离家呢?”
自了右司之后,云照虽人在京中,却不大回长公主府。
颐合长公主夫妇见她犹如脱胎换骨,彻底敛了年少时那脱放肆、惹是生非的,自是欣不已,倒也不拘着她非得回府长住,只盼她偶尔能回府吃个饭、说说话,就权当她承膝了。
今夜有月,阁中一切看上去与去年中秋时并无不同,可当她再次斜倚在窗畔“对月忧思”时,许久过后,旁也没有再多一熟悉的影来。
她云照机灵着呢,虽说这些事谁也没宣之于,可她看得很明白。
四寂静的夜里,她仿佛听到云曜隐约哼笑了一声――
云曜沉声:“虽不知父亲母亲是如何想法,但我从未想过要防你什么……我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八
“谁稀罕,”云照不以为意地笑着打了个呵欠,大大伸了个懒腰,“我就喜外天地阔,自在逍遥。”
云曜伸手拎住她后颈衣领,迫她止步回。
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全都给你。
他们虽无半字的指责,可那无声的沉默包着对她的迁怒、对云曜的愧疚,她似乎能够受一二。
在她回到长公主府的次日清晨,云曜向颐合长公主夫妇行了拜别家礼,奉旨前往临海的沅城一带勘察民。
云照勾唇笑了笑,转就走,可才迈两三步,却又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