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严怀朗每日也是天不亮就与月佼一门,大多时候都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宜,申时再去将放值的月佼接了一回来,仿佛同熙帝那“暂停职务”的谕令是专给他腾空似的。
月佼举箸拈起一片,“这个呀,要先将肉剁合着葱姜剁得细细的,拌了香料后再蒸,还要刷上颜好看的稠果、菜浆汁,锅以后切成肉糕的模样……香吧?我最喜它了。”
红云谷没有“过年”的习俗,“过冬”却是大事。整个冬季都是红云谷人休养生息、阖家团聚的日。
亥时,木蝴蝶熟稔地替沐浴过后的月佼着发,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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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乐颠颠大快朵颐,又不搭理自己,于是忍不住又问:“你方才说,它的名字叫什么?”
不过木蝴蝶所说的“过冬的东西”,其实主要是指。冬季的红云谷人不上山打猎,田地里也没有太多可收成的
见她终于肯“施舍”自己一,严怀朗自是合她的开怀,便细细将那盘菜打量一番后,“瞧着像是细肉碎蒸的?”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桌上的地位比不过那盘肉糕,严怀朗又好气又好笑地闭了嘴,委委屈屈地替她添了汤。
说着,她就将那片肉糕喂严怀朗中,严怀朗噙笑享受了这投喂,慢条斯理地品尝完那片“月佼最、诚意推荐”的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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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回不去,她自是留在月佼边,待隋枳实那想破解瘴气林的法,朝廷将红云谷之案了解后,再回谷中与家人团聚。
“叫‘盖’,”月佼扭看着他,笑得怪模怪样,“意思是吃了就不许说话。”
月佼:“待过两日我休沐时,就带你去玩。”
平日里罗家总往弦歌巷送东西,这几日里密侯府、甚至忠勇伯府也都时不时有东西送来给月佼,说来倒是不缺什么。
木蝴蝶从前照顾月佼许多年,对月佼的一应习惯都非常熟悉,自然很快就青萝与红绡手中接过了大分照拂月佼的事宜。因木蝴蝶诸事妥帖,月佼便与严怀朗商量了,将青萝与红绡还回了密侯府。
站在她后的木蝴蝶手中拿着巾,认真替她着发,“好啊。看着冬了,原是该替姑娘备些过冬的东西了。”
被冷落的严怀朗极力自救,指着其中一个盘问:“那是什么?”
两人回到弦歌巷后,木蝴蝶已将晚饭备妥当,其中还有几样专程为月佼的红云谷惯见的吃。
月佼像是忽然想起旁边还坐着她那可怜的心上人,忙将笑眯眯的脸转向他,献宝似的“是‘盖’!”
落座后,月佼的目光一直黏在桌上那些杯盘碗碟上,欣喜眸中滋滋闪着小星星,将旁的严怀朗给忽略得极为彻底。
其实弦歌巷离监察司较远,不如住官舍方便,可月佼不愿让木蝴蝶孤零零在家,况且若是住官舍,也就不方便再叫严怀朗“床”了,于是每日早晚归地来回跑。
十一月初三的申时,被暂停职务的严怀朗去右司接了月佼放值,两人一回了弦歌巷。
见木蝴蝶将月佼照顾得很好,连之前一直喊着的疼都逐日见好,不单严怀朗舒心,罗家那也频频送来许多事,有些是给月佼添用度的,有些却是专程答谢木蝴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