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行在宗正寺院中的曲廊,一前一后微错半步,正是上官与属该有的距离。
严怀朗轻咳了一声,像被着似地,急急将扭回去目视前方。“你若再拿那种神看我,是会事的。”
一路行至宗正寺都司空院门,远远就见李君年正等在那里。
怎么可以乖成这样。
“陛回了?”严怀朗问。
李君年颔首,看向他后的月佼:“陛的意思是,玄明既指名要见你,便允了他这请求。倘若他只是耍花招也无妨,倒不求你非要问些什么。即便他一字不招,待了红云谷,查实有新学传播之事,律置就是了。”
从沅城回来后,“半江楼”的案就由严怀朗与谢笙面呈同熙帝,最后如何置,就不是月佼的职阶该过问的了。
“你在家偷偷教我就是了嘛。”她小小声声地求了一句,两排小扇似的睫扑扇扑扇。
李君年是聪明人,顿时也就悟了:“他这是用自己饵,不动声地
月佼急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苦哈哈皱着眉嘀咕:“别人大约都知的,只是我没有注意,不必这样啊……”
“我知他为何什么都不说了!”月佼恍然大悟,以手掌住自己的额,“他就是仗着外人轻易不了红云谷啊……”
“看来该让谢笙给小书院安排一堂课,专程讲一讲朝中各主官都是谁。”严怀朗回睨她一。
严怀朗心中有些泛,对后这亦步亦趋的小姑娘的喜,似乎在这个瞬间又被推到了新的巅峰。
若他是宁王的后裔,那自然也该羁押在宗正寺。
“诶?”月佼忍住挠的冲动,益发惭愧了,讪讪笑,“原来定王世是有官职的啊……”
“诶,对了,上回那个‘半江楼’的少主,是宁王的……”月佼忽然又想起之间在沅城抓到的那圆脸狐狸。
月佼“哦”了一声,不再刨究底。
严怀朗也立刻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对一脸莫名的李君年解释,“红云谷外的瘴气林诡谲毒甚,前年我曾去探过路,靠着隋枳实给的解药也闯不过。”
显然,同熙帝一开始或许还顾念着同有李氏血缘,想从玄明的供述中为他留些余地,可这些日玄明的沉默顽抗已耗尽了她的这慈心。
若被同僚们知只因她不识宗正寺卿,就莫名多一堂课来,她在右司大概不会再有朋友了。
即便偶尔好奇问了,也会很快小心翼翼询上一句,“可以问吗”;若他说不能问,她便再也不会提,从不让他有半分为难。
玄明这家伙,似乎比宁王家那个圆脸狐狸聪明得多啊。
严怀朗轻笑了一声,应,“李君年。”
“那家伙起先说是宁王的小儿,”严怀朗难得破例徇私了一回,满足了她突如其来的好奇,“后来又翻供改说不是,便被移交给大理寺了。”
可话才问一半,她又倏地收住,“可以问吗?”
之前经手的案与宗室贵胄牵连不大,没什么机会与宗正寺打交,她便从未注意过如今的宗正寺卿是谁这件事。
****
他的小姑娘啊,无论私里对他如何绵绵、滴滴、黏黏缠缠,却从不仗着两人之间的意,就逾越过问公务上不该她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