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听在何元菱耳中,无异于一声闷雷。皇帝这又是何意?刚刚还与自己卿卿我我,转又叫人来慕尚报信。
她不能让人看笑话。
见吴火炎神颇为一言难尽,仁秀心中狐疑,缓缓伸
何元菱不愿与她龃龉。今天是你的生辰,却也是我的生辰呢。
他越是忐忑,何元菱越是心烦。
你有生辰宴,我却也有贺礼呢。就是这贺礼太澎湃了些,差没扛住,咳咳……
“才不敢说,司务打开一看便知。”
大正殿的早朝,今日散得比往常都早些。
“回长信,叫吕女领十个人去慕尚帮忙,务必把皇上的事务安排好,不许错。”
吴火炎凑到他耳边:“司务随卑职前来。”
才转走数步,听见那太监:“皇上已命机枢午后就送折过来,整个晚上都腾来了……”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吴火炎也不答,只在前引路,一路走了长信,径直向何元菱的人舍而去。
“何总在床上藏这东西作甚?”
那太监看了看何元菱,似是言又止。何元菱察觉到他还有话说,像是顾忌自己。于是垂睛,向淑妃行礼告辞。
吴火炎:“司务说要给何总一个惊喜,卑职便趁何总不在,想来给她布置人舍,可没想到,竟看到了这个……幸好,卑职留了个心,叫女都去了。”
“真的?”淑妃大喜过望,声音都抑制不住有些颤抖。
淑妃激动得差当场晕倒,被女一把扶住。
“何事?”
她们小心翼翼,哪有里迁就她们的理。淑妃摆明了就是为难何元菱罢了。
“仁秀公公让才过来禀告娘娘,晚间皇上会过来给娘娘贺寿,请娘娘早准备。”
午后要批阅折,这就是叫何元菱午后要在跟前伺候的意思。唉,他终究不是小朋友,是皇帝。
“是。”
正打算告辞,来一名太监,是长信的。
纵然你早晚要临幸后,能不能换个日,不要在我十六岁生辰这一天,给我重重一击?
“快送送公公。”她晕乎乎的,倒还记着示好。
报信的太监从后赶上来,一脸忐忑:“何总……”
她在众人的簇拥艰难地前行,脚步沉重。
“皇上和几位阁臣去机枢,要商议都察院之事。我且先回安顿别的事儿。”
常理,这些事非但不应该回避务总,反而应该叫务总去办。这太监对自己的回避之心,恰恰说明在旁人里,自己和皇帝的关系是特殊的,特殊到皇帝临幸后妃,都像是对自己的背叛。
一看到何元菱床上、被遮盖之的木匣,仁秀不解其意。
仁秀问:“里是什么?你看过没?”
“知了。”
何元菱平顺了心,像往常那样,一脸平静。
仁秀好奇:“知的是俞大人在江南遭了劫,不知的还以为你遭劫了,这惊惶的。”
“司务您可算回来了!”吴火炎刚刚还装得一脸镇定,一见到仁秀,终于着急起来。
太监应了声,又看何元菱虽是一脸平静,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是仁秀公公命才过来禀报。皇上今日不见朝臣,午后要批阅折。”
“还好还好,皇上没一起回。”吴火炎舒一气。
今天是淑妃的生辰,可今天也是我何元菱的生辰啊。
仁秀急匆匆往长信赶,迎面撞见守在门外的吴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