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止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回来之后，想吃祖母的福寿酥，外祖母的绿豆糕。”

陆仰止背着她，大街上竟然真的到都是花灯，简直就像是元宵节重新到来了。可清看的分明，国公府的舅舅们跟表哥们都在人群里面呢，不过他们好像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于是她也贴心的装作没有发现。

这一觉不知到了何时，大概是记挂着花灯，天黑后她竟然又一次醒了过来，这一回神很好，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意味。老太太跟老太君在旁边守着，见她醒了，纷纷问她饿不饿，可有想吃的。清仔细想了想说，要吃橘糖。

陆仰止一步一步的走着路，没有说话。

“开玩笑的。”她笑起来，在他背上乖巧地趴着，但前又渐渐有些花。“你说，人是活的久些好，还是短些好？”

她依偎在父亲肩，呼声几乎没有，就又慢慢睡了过去。

“这就去，等我们宝贝阿囡回来就吃得上！”

卖他们花灯的竟然还是去年元宵节的那个小贩，清提起笔，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字儿也写的歪歪扭扭的，因此自己颇有些不满意。不过今晚的月亮很圆，和元宵节一模一样。她先是题了几个字，而后笑起来，竟然了一句小诗：“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看？”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总有一天要死在父亲他们前。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想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不要太难过。”她伸小手摸他的耳朵。“哥哥也是，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但我活着的时候已经足够了，后事，就是希望你不要求。”

“可是，活得久些，倘若不开心呢？”她继续问。“是不是短些就比较好？”

清当然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长命百岁，可注定的命运是她早早的就会死。即便今日不死，以后也终有一日，要让陆仰止抓不着看不见。所以她才让一切顺其自然，假如她抛弃自己的份，就这样生长在凡尘间，也会长成这样温柔乖巧的少女，但与此同时，死亡也是她必须接

陆仰止浑僵：“囡囡。”

“不知你在说什么。”

“若是，什么都想拽在手中，那必然会遭来恶果。”清了两气，“……到了时间了，就要放手让她去了。”

了一块橘糖，陆仰止就来带她去看花灯了，他换了一黑的衣裳，更是显得清俊。清被他背起来，陆之寒在她上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然后他就带她门了。门前清回过，长辈们站在门看她，她嫣然一笑，对老太爷说：“祖父，等我回来，帮你跟外祖棋啊，这次我帮你赢。”

“自然是久些好。”

天还有冷呢，天了，万复苏了，可她的生命却很快就要结束了。

“好、好，祖父等你回来！”老太爷笑容对她挥手。

她不敢让她看自己泪满面的脸，他的面表已经扭曲，双手颤抖，可声音却沉稳一如往常：“爹爹也幸福，才有阿囡这样的宝贝。小阿囡快快睡，等睡醒了，就有花灯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