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停顿了一,告诉他:“咱们这辈,也就这样了。”
正用早膳准备去军营练的裴徳庸生生扛住这一拨指责,毕竟这锅他背的不冤。维持着面不改的威严,他将儿抱到椅上坐好,往他手里了调羹,年哥儿早就不用人喂了,裴徳庸觉得儿不能太惯,又不是女儿,滴滴的需要人疼。
成婚数年,膝只有一,裴徳庸自己不急,他母亲倒是急的,跟清见了面就旁敲侧击的想她再要一个,儿媳妇一直没消息,她就想给儿再挑几个容貌段好的婢伺候,甭嫡庶,有儿才是正事。迎岚贤惠,到时候孩记在她名就成。儿孝顺,她觉得这事儿自己一说肯定能行,谁知刚提了个话,这儿
年哥儿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没有在阿娘怀里醒来,很是伤心,早晨看见阿爹的时候睛里全是控诉,因为除了阿爹,还有谁敢把他聪明威武的裴年年抱走?
女儿……
☆、第959章第九十八碗汤(六)
很理地在诉说事实,这辈也就这样了。
深夜里清的声音十分平静:“我想同侯爷说清楚,当初你救了年哥儿没救岁岁,我心里痛苦怨恨,可这两个孩,总有一个要死,侯爷再厉害,也只能救一个。礼法上,侯爷站得住,说得过去,只是我心中不能承认,与侯爷无关。这是我自己心中的坎儿,这辈怕是都过不去,侯爷莫要再在我上功夫了,倘若觉得儿少了,说也不必同我说一声,有喜的,直接带回来便是。”
他茫茫然想起小女儿,可乖巧招人疼,但永远不会再长大。
但男人似乎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觉得这是规矩,哪怕是一些女人也认同这个规矩——可这所谓的规矩,又是谁定的呢?
第九十八碗汤(六)
裴徳庸只觉心一紧,似是有人在拿细薄的刀片在切割,疼的他脸一白。岁岁是尉迎岚的肋,何尝不是他的,没有救女儿一直是裴徳庸心中最愧疚的地方,他门在外,看见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停多看两,回过神想起岁岁早没了,心里又是一阵煎熬。
这辈怕是好不了了。
那样的容颜,今生今世,怕是都再也见不着了。
可不是么,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大抵……也就这样,也只能这样。
“阿爹小气鬼!床那么大,却不肯分给年年一!”
他一夜难免,辗转反侧,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边的妻早已睡,呼轻浅,一个人面对着墙蜷缩成小小一个团,很没安全的姿势。他有些想伸手去抱,但手伸去又收了回来——她不会喜他的碰。
他没过坏事,不曾伤天害理,他的都是好事。他不好,不喝酒,不贪财,不受贿,可他怎么就过得这样压抑呢,成天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坎上,真真是一气都不过来,明明年纪还轻着,却跟死了一半似的,提不起劲儿,没了活力。有时候瞧见人家过得快快乐乐幸福满,心里也羡慕不已。
裴徳庸听着,脑里不知为何想起新婚之夜他掀起盖,的那一张青涩柔,带着羞赧与意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