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大师双手合十，慢慢将垂了去，再也不动了。

清看向远方，他们坐在山巅之上，边围绕着轻柔的风，因为山峰太，一望去，山的村落集镇，小的如同蚂蚁。而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其中，正如在仙境。“世人皆想长生，你想么？”

“可总有求之人。”

“那位……寻得长生之法，却并未长生。因为他晓得，在您离去以后，长生不过是漫长的苦痛。”云海大师念了声佛号，“小僧不才，只守得一寸心，如今您降临现世，便将此交还与您。”

清拎着老和尚到了一风景甚好的山峰，二人席地而坐，她才问：“现在你可以说了，早告诉我，我还要回去一趟。”

赵氏嚎啕大哭，其他人也都怔愣当场，不知是谁说了句：“神仙凡！是神仙凡吗？！”

倘若放手，便是新生。

竟带着朝天跪拜起来，就连皇帝都不觉了膝盖。如今想想，那少女浑仙气，尊贵绝，怪不得……自己方才还想当着神仙的面耍赖……想到这里，皇帝的脸悄咪咪红了起来，希望大神不要怪罪，不要怪罪啊！

“我知。都说云海大师长命百岁，可算起来今年也该百岁有余，再加上近些年你不曾现，只在百花宴前几天主动见了国公府的人，想来是已经死了，留在世上的不过一气，这气咽去，才算是真的死了。”

云海大师轻轻一叹：“小僧已非尘世中人，之所以留了一气，是因为有责任未了。小僧早就知，有朝一日，您会现，向小僧要一个问题的答案。”

云海大师是国安寺的僧，百岁之龄，理说早应圆寂，却因为一气撑到了现在，倘若清不现，他仍然会等去。可命理之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那位卜她会在云海活着时现，云海便不敢死。他带着那颗佛珠，安静地在禅房中等待，因为他的无法支撑太长的行程，无法去她现的地方寻她，只能等她到京相见。

说着，他取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将其中颜最深的那颗取，递给了清。

为何不放？

清叹了气，似乎是在与风对话：“倘若这便是你的心愿的话。”

而后，她随之消失在了烈烈风中。

“这是小僧并本寺历任僧传承而来，等待有朝一日交还您的。”

清摊开掌心，端详了片刻。那佛珠不会言语也不会动，只安静地栖息在她掌心，偶尔有风来，便在她掌心轻飘飘打个旋儿。她的思绪突然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未免太老了些，经历过的事竟都要不大记得了。就好像她从来都不理解，忘川河里那些失去神智日日挣扎不休的鬼魂，为何不肯放手。

如今他完成

“小僧也是凡人，自然也想。”云海大师笑起来。“只是生死有命，倘若一定要死，小僧也不会求。”

“是。”云海大师应，“您应该瞧得来，小僧已然圆寂多时了……”

清将佛珠接了过来，小小一颗，圆而清香，她握在掌心把玩片刻，神并无太大变化，“既然东西已经交给我了，你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