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山素来老成持重,最重大局,鲜有此锋芒毕之时。其余几位师弟听得心中不免激,恨不能现在就去与郎胥杀上几回合。
金满兀自往盆里倒着花般香气四溢的药,而后慢条斯理地洗着手,指尖抚过被金线勒来的血痕,垂眸:“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生生死死,咋咋地。”
说罢,他看向裴元。
金满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状,伸手托了他一把,才避免他因为突如其来的反噬而前一黑,昏倒在地。
他究竟在看什么呢?
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推波助澜,而阴山一向隐秘,外人轻易难以探听到里面的消息。小师弟……却忽然落不明。
“师兄,我现在就去召集各位弟,为明日准备。”
“此时万不可意气用事,郎胥关之事小师弟早已提醒了我们,至于风言风语,终归只是风言风语。若有谁敢当真,且问过我手中之剑!”
“师父……”睡梦中的小玉儿嘤咛一声。
思虑良久,薛满山沉声:“明日一劫,过也好,不过也罢。我孤山剑阁历代弟行得端坐得正,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有何惧乎?”
孟七七连忙俯探他的温,大约是因为睛的缘故,小玉儿此刻正烧着,迷迷糊糊地唤着他。孟七七轻拍他的背安抚,心疼不已。
晃晃脑袋,孟七七连忙打坐运气,直至午夜,方好了些。
万铢侯金满不差钱,一把金叶甩去,当然要请全城最好的大夫。
满山的话,可心中存了恶气,不吐不快,“近些日仙门中风言风语,更有甚者将矛直指小师弟和芳君,敢妖兽是他们放来的不成!天姥山、南岛,哪一次我们没有尽心尽力,这气,我是万万咽不去的!”
暮时,孟七七五人赶在城门即将关闭前,混了同洲首府大业城。此是雾江沿岸最大的一座城池,人多,意味着好隐藏。
唐礼叹了气,复又匆匆离去。
姚关也积极打坐调理,而孟七七照顾着小玉儿,却觉有不妙。
殷无华还未醒来,普通的大夫看不了修士的伤,但有丹药保命,又有金满为他运功疗伤,已无命之忧。
话音落,殿一阵难言的寂静。
再睁时,金满正坐在窗倚着窗沿
小二忙不迭去了,孟七七便:“你会不会太张扬了?”
五人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着小二去请大夫。
唐礼匆匆行山雨殿,走过殿前青石,不经意间扫过祖师石像。石像旁今日也偎着一只鹤,那鹤将靠在祖师爷的手中,而那位故去已近千年的得仙君,仍一如既往地看着远方,石刻的眸中,依稀还留有一丝怀念。
祖师爷啊祖师爷,您可一定要保佑我们啊。
孟七七:“……”
不妙的不是小玉儿,而是他自己。禁术的反噬,终于来了。
薛满山知其余人虽没有裴元那么激,可心中却也认同他的说法。这些日仙门中的一些疯言疯语确实过了,岂能因为小师弟到过浮图寺,就断言他与浮图寺动、乱有关?岂能因为陈伯兮之事,就轻易怀疑陈家?
金满洗完手,径自去隔看姚关和殷无华。
重金之,大夫来得很快。只是等所有人包扎完毕,夜已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