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衍静静地看着他,想象着他此刻的梦境,有不忍心打扰他。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伯衍望向窗外,风轻轻着,带来清脆的铃铛声。那是挂在草庐门前的几个小金铃铛,铜被成了银杏叶的形状,很是应景。
这是什么时候?
陈伯衍毫无所觉,继续喊:“小师叔,你在吗?”
他看不见自己。
陈伯衍心中一紧,孟七七却又利落地在空中转了个,安然落地。
笔的主人,去哪儿了呢?
那时候师父师叔们都很忙,这个任务便落在了陈伯衍上。不,也不尽然,当时明明有好几个弟都可以代劳,但陈伯衍主动把这个任务揽了过来。
厚厚的堆满落叶的地上。整个天地,静谧无声,得令人窒息。
陈伯衍微微蹙眉,不由向草庐中走去。可草庐里空的,床上的被乱糟糟地团在一起,窗前的案几上还铺着宣纸,笔上的墨却已经了。
孟七七便故意凑到他耳边说:“我在啊。”
小师叔呢?
忽然,陈伯衍在正对着窗的那棵大银杏树上,看到了一截天青的衣角。
此时此刻孟七七就站在陈伯衍面前,歪着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两人相距不过半步的距离。
原来是在那儿吗?
他与他总是隔着沙丘说话,孟七七对他有冷淡。可一次、一次,陈伯衍还是来了,他将之归功于自己的责任心。
“小师叔,师侄把您吩咐的东西送来了。”这声音太熟悉了,那就是陈伯衍自己的声音啊。很快,他就重拾了这段记忆――那是在孟七七闭关后的一个月,他好像行得不是很顺利,时常往外递消息,让送吃的去。
哦对了,树上还挂着一个小酒坛,他大约又白日饮酒,而后醉倒在了树上。
孟七七对他来说总是有种莫名的引力,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可是孟七七一次都没有见他。
这一次,不知是陈伯衍第几次送东西来。孟七七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嘟哝着翻了个,就从树上掉了来。
他现在看到的,是几年前的场景,可这场景中应该也有孟七七的存在啊。
孟七七看着他,冲着他的一个龇牙咧嘴的凶恶表,小声嘀咕:“呆。”
陈伯衍走到树抬望着躺在枝桠间呼呼大睡的人,唇边一丝无奈的笑意。此时的孟七七才不过二十的模样,眉稍显青涩,睡觉时嘴巴微张着,脸颊睡得红扑扑的,一只不安分的脚还从树上了来。
陈伯衍目送着他往外走,隔着沙丘与当年的自己说话。他这时才发现,站在沙丘外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形,里面的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陈伯衍环视一周,却并未找到孟七七的影。现在才是五月,银杏却已黄了,这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无意中了沙丘中刻录的时间。
陈伯衍直起腰,他便又恢复如初。可很快他反应过来陈伯衍看不见自己,便又瞪了他一,在他面前来回地走着,那样
声音穿过沙丘,才传到陈伯衍耳朵里,他不疑有他,弯腰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东西我放在外面了,请小师叔尽快取走。里面有师父亲自去山为您买来的烧鸡,还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