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他才注意到一些尸脸上白的条纹。他定了定神，又仔细观察了一房屋的排列位置。

一个十来岁的小

――这不是自己的村。

迷迷糊糊中，他到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嘴，过了好一阵才睁开睛。

侥幸也罢，失望也罢，自欺欺人也罢，他们第二天早晨就要回家了。

***

一尾尾鲜鱼被抛上岸边，但距离喂饱全村这么多张嘴还有相当的距离。

泥墙倾颓，茅草被焚烧殆尽。他瞪圆了睛，脚底虚浮地走了过去，差绊倒在村。

少年沿着河边继续向游行。他又累又饿，踉踉跄跄了很久终于一栽倒。好难过。比饿肚难过，比生病发烧难过，比妈妈把理应分给自己的饼给了妹妹还难过。

尖利的呼啸声骤然响起。刀光剑影中，被初升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的村民只来得及看清对方脸上骇人的白条纹，就被毫不留地砍翻在地。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幼被赶湍急的河，少年挥了两手中的鱼叉就被缴了械，跌血的浪花中。

少年失魂落魄地在废墟间走动。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陌生。四散落的尸上爬满了苍蝇和蠕虫，臭气熏天。所有瓶瓶罐罐都被打碎在屋外，搜刮殆尽。

这是一个位于密林与河边的小村落，比起瘟疫的传言，迟迟不肯现的援助资才更让这里的居民忧心。

“看不到的，就不存在。”

***

那是一被凌得面目全非的女尸。不远，蜷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颅和只靠一肤勉连在一起。

他跪伏在地上恸哭了许久，才摇摇晃晃起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旁边危墙的阴影中，一双白一闪。

***

当少年醒来时，他衣衫褴褛躺在游的石滩边，旁是弟弟幼小浮的尸。

记者睛里倒映着星光，莹莹发亮：“但是那些人还在里面。”

叶锁定那个人影，一路倒回几个月前。

士兵捂着那双扰人心弦的睛，衔住面柔得多的双唇。

少年仰想笑，却发一声哀嚎，泪沿着脸颊冲刷板结的灰土。自己的村也已经和这里别无二致了吧。

是村！他忘记了疲累饥饿，激动地奔跑起来，又被前的一幕震惊得放慢了脚步。

甚至，这很可能就是那个屠戮了自己族人的落，不知又被什么其他人洗劫一空。

少年沿着河跋涉，采摘浆果，捕捉小鱼果腹。他漫无目的地游逛了几天，忽然注意到了些晾晒的渔网和砍伐树木的痕迹。

粮储备见了底，派去打探的成员也一去不返。落首领决定带着全村老少去清晨的河边捕鱼，至少确保今天的伙。男女村民们重拾许久没有整理的渔网，修修补补，小心地迈湍急的。那个少年拿着古旧的鱼叉，在激间试图捕捉那些一闪而过的油光影。他的众多弟妹快乐地尖叫蹦着，在浅滩扑腾戏耍。

一墙之隔的隔离带中，一个瘦小的影还在缓缓爬动着。几个同伴早就倒在了另一侧隔离墙的前几批炮火中，只有少年幸运地挪到了这里。

他惊叫起来，随即又紧紧捂住嘴――四周如此死寂，连息声都像惊雷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