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大喜过望,再看看买回来的温良,神儿就变了味。
表舅妈一听这话也不乐意:“要不是你们家的馊主意,我也不会动脑筋想这损招儿来折寿,那我能怎么着,我自己怀亲儿了,哪还养得起这个累赘?”
人的心一黑起来,蛇蝎毒蛛也比不上。
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孩。
本来只是句气话,然而说的话泼的,表舅妈越说越觉得有理,越说越委屈,真就把一切过错的源都推到老太婆上,她嘴毒又快,掐着腰骂起架来撕天扯地,这一耙把老太太打得气不过,气在上也不知怎么想的,赌气一样开说:“你把孩给我,我们家养!”
表舅妈觉得自家吃了个天大的闷亏,这想法成了一气,憋在心上不来不去,温良在家里成了个如刺在骨,如鲠在的尴尬地位,思来想去,竟然琢磨个没有良心的法――脆把这孩再卖了吧。
温良眨眨,面无表地喊:“妈。”
――浑浑噩噩,什么都记不清了。
“当时我和老沈――就是我丈夫。正要来N市发展,老沈知后气坏了,甚至要跟他妈断绝关系,老婆一辈拿主意,孩接到家里她就后悔了,可就是要跟儿死犟,说你们走你们的,我在这儿自己养他,一老一小两条贱命,捡破烂儿也能养活了。”
如果生活就这样安定来,那也就这样了,偏偏表舅妈一家命格一波三折,把温良买回家还不到半年,她竟然怀孕了。
表舅妈家与沈家表示这个想法,抱着大孙的沈老太当即拉了脸,她不信神佛,一辈面朝黄土靠天吃饭,只信老天爷,怒斥:“人再贱也得有儿人,你买孩老天还当你有苦衷,你卖孩,成什么了?”
店里的老板娘被异常的氛围引着频频看过来,沈母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了一脸泪,她哆嗦着手给温让揪了节卫生纸,温让极力压滔天的恨意与懊悔,谢后接过来,沙哑着问:“……后来呢?”
他想着温良肚上的胎记,再想想沈既拾小腹上的伤疤,那么多画面重叠在一起,仿佛去到了当年的现场,温良凄厉的惨叫就在耳朵里飘,像针一样扎透了他的耳,脑里,把他搅成一滩混沌稀烂的。
这算什么,现在有了自己的孩,这个买回来的算什么,如果讨人喜也就当半个儿养去,可这小孩儿除了吃就是自己玩儿,既不讨喜也不亲人,活像喂了条白儿狼。病越挑越多,越看越不顺。
后来的故事就像一场闹剧。
我的温良受了这么大的苦,我却衣无忧,健康平安的活到现在。
温让的心尖儿被活生生割掉,自责几乎要把他杀死了。
,挣扎着想跑过,到底是被怎么样的待过,到最后被拎箱时连哭叫都不敢了?他那么小,那么弱,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反正他什么也都记不得,个也小,再卖依然有人买。
温良又惊又伤,在表舅妈家里一住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连续几天40°烧不断,差把人烧没了。表舅妈一边念着晦气一边舍不得花去的钱,中西偏方紧治慢治,总算是把人救了回来,四岁的小孩儿瘦脱了相,也不知是福是祸,脑被烧了儿问题。
表舅妈抱着他指着自己说:“我是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