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拾他的手。

别多想，明天还要和沈既拾一起去找温良，千万别胡想。最后大概就是在这种麻痹似的自我眠里昏睡过去，再冷汗淋漓酸痛不堪得醒来。

汽车上的人并不多，司机与售票员对话时有些音，沈既拾悄悄告诉温让那就是南城乡的方言，与N市话很像。

“过了一年，我终于相信温良是真的丢了，被我丢了，我就想，也许温良也在找我，有一天突然就会有警察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家的温良找到了。电视里不是经常演么？小孩丢了一个月还能被熟人发现，带回来。那我一定会扑到温良跟前儿抱着他哭吧，使劲儿的哭。”

温让暗暗深呼，抑制住自己混乱的神经，走过去对他说：“我饿了，N市早晨有什么好吃的？”

，把温让炸成了一滩浆糊。

从凌晨四四十，到早上八四十接到沈既拾的电话，温让一直没有再睡，他花了四个小时让自己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南城的资料上，把今天的行程安排清楚，最后对着镜里那张憔悴疲惫的脸慨叹自己的力真是越来越不济了。走电梯就看到酒店大厅里坐着的沈既拾，今天的N市又是绝佳的好天气，沈既拾被一线斜切的阳光浸着，扭过来冲自己笑的样好看得要命。

“现在还没到南城就这么激动，找到温良的话你可别一晕过去。”

“我本来以为我不会这么紧张的。”温让抚抚心，苦着脸：“激动得想吐。”

“还真说不好。”他挑挑嘴角，放空的望着前路，与沈既拾低语：“我幻想过无数种找到温良的可能，想着，真找到他了，我该怎么。温良丢掉的第一年，我总觉得第二天就能找到他，总觉得他还在我屁后面跟着，跟我玩儿捉迷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喊哥哥。”

沈既拾递过来一只耳机，温让耳朵里，扭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路与汽车，行树全都化为一绿的光影，呼啦啦被甩在视线之后。

“本没法接受的。”温让转动珠与沈既拾对视，看他被阳光漆成灰金的睫：“一直生活在你边的人，上一还喊着你哥哥想让你抱抱他的小孩儿，一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怎么能相信这是真的呢。”

“再后来，有了温曛，我想就算多了个妹妹，我最疼的还是温良，就算温良回到家里

真像个天使。仿佛被凡夫俗碰一就会化为空气一样。

沈既拾笑：“好快。”

南城和N市离得相当近，坐火车要一个小时，汽车也就再多个二十分钟，沈既拾说汽车吧，每年去表舅妈家都是坐汽车，路熟，每个小时都有车，也不用等。

天怎么这么黑，还要多久才能亮起来呢。

车晃晃悠悠的启程，在驶上速后开始平稳前行，温让坐在向阳的位置，刚灌了一肚粥，被汽车里特有的汽油味儿熏得有些反胃，沈既拾拍拍他的，为他拉上窗前的拉帘儿，柔和的说：“睡吧，睡醒就到了。”

温让摇摇：“睡不着。”

“那要听歌么？”

温让呼一气，看周围的乘客大都在睡觉，没人注意自己，迅速拎起沈既拾的手摁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什么坏事一样小声且鬼祟地窃窃：“你摸摸我的心。”